“我說軋過去。”他的語調冰冷認真,沒有一絲玩笑口吻,笑笑驚怒道:“你瘋了!”
林以墨不理她,身體前傾,一把搭住司機的靠背,喝斥道:“聽不懂麼?給我軋過去!”
司機猛然受驚,也不知是不是把油門刹車弄混,真的就撞了過去,那舉著牌子的中年男子見林以墨的車筆直衝過來,也嚇了一跳,馬上往旁邊狼狽地閃開,閃得太急,腳步踉蹌,以致在地上跌了個跟頭,牌子也跟著掉落到一旁。
林以墨緩緩搖落車窗,那人的詛咒謾罵馬上便衝進笑笑的耳朵裏,笑笑為林以墨的所作所為覺得羞恥,咬牙把頭低了下去。
林以墨卻不以為意,還把臉慢慢伸出去望了地上那人一眼,才退回來:“走吧。”
車子再次緩緩啟動,笑笑驚魂未定,心頭突突直跳,狠狠錘了他一拳:“你在搞什麼!”
林以墨懶洋洋地靠到黑色座位上,漫不經心地說:“我隻是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能用死來捍衛自己的權益而已……你看,果然不能,說大話……”
“你神經病啊你,如果真撞死人了怎麼辦?這簡直是謀殺,你以為是看戲?是不是沒睡醒啊?”
林以墨忽然眨了眨燦亮的眸子無辜地笑了:“如果真的不幸有人死去,難道不是一場交通意外麼?lion,你認為呢?”他溫和地詢問前座的司機。
司機抹了一把冷汗,結結巴巴地回答:“當然,毫無疑問。”
笑笑張口結舌地愕然看了他半晌,順手一把抄起手邊的文件夾就照他臉上砸了過去:“瘋了吧你!”
他們隔得近,林以墨閃避不及,額角被砸了個正著,瞬間便紅腫起來,他哎喲一聲捂住傷處,委屈地叫起來:“笑笑!你為不相關的人打我!”
笑笑氣惱不已:“他這個人或許跟我不相關,但這事卻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怎麼跟個小孩在玩兵捉賊的遊戲一樣?你以為把人家打死了,他還能像遊戲裏的人物那樣有三條命,又爬起來麼?”
林以墨挨了打,也惱怒得很:“是他自己說可以用生命來捍衛啊,關我什麼事!你站在外人那一邊!”
他們兩個互相不服氣,恨恨地望著對方,分得遠遠的坐開去。到了公司,笑笑聽到林以墨氣鼓鼓地對Cindy說:“讓LF的律師團把勞動法認真翻一翻,每個地方都不許放過!這場官司,不許敗!”
笑笑更加惱火,大步走到自己辦公室,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她沒想到這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LF初審落敗,被判賠付員工巨額賠償金,林以墨不服向高級法院上訴,他重金聘請的律師團舌綻蓮花,引經據典,不放過法律裏任何一個漏洞,最終在一年半以後的最高法院贏回官司。
凱旋而歸的林以墨伸了個懶腰:“總算完了,那人很討厭,吵得要命,他現在該閉嘴了。”
笑笑無言地沉默下去,他說的那人就是那天在門前舉牌示威的人,也是這次上告LF的核心組織者,過後她去了解了一下,是跟隨在林萬山身邊的老臣子,性格耿直,又因為自恃資曆老,從不把新天子放在眼裏,時時像教訓晚輩似的教訓著林以墨,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載到這個孩子手上。
笑笑有些惴惴不安:“不會出什麼事吧?”
林以墨輕薄的唇輕輕開啟,發出一個不屑的單音:“能出什麼事?這種人不配做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