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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怔了怔,輕聲問道:“她現在去哪了?”

“不知道。”

“那年你多大?”

“10歲。”

“你想她麼?”

林以墨非常簡單明了地回答:“不想。”

“撒謊!”

“真的不想。”他很認真地抬頭看她:“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不過……那天第一次有人抱我,感覺怪怪的,從沒人抱過我,除開她第二個就是你。”

笑笑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種可怕的可能,用力往他肩頭一拍:“哪有做父母的不喜歡自己孩子的,你太多心了。”

林以墨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仿佛握住的是世界的全部:“她喜不喜歡我不重要,你喜歡我就夠了……隻有有你就夠了……”

笑笑看了他一眼,麵前這個少年脆弱而乖巧,似乎連玫瑰花梗上的刺都能傷害他,原有的乖僻任性自私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竟然不忍心掙脫開來:“再去玩別的吧,雲霄飛車?鬼屋?”

林以墨遠遠望了一眼布置在一座假山裏的鬼屋,露出幾分惶恐的神色,拉著她的手悄悄後退一步:“不去那裏。”

笑笑忍不住笑了,原先的短發長長了些,發尾紛紛揚揚地垂到耳邊,趁著蜜色的肌膚更加顯得生氣勃勃,:“怕鬼啊?”

“不是……世界上沒有鬼的,也沒有神……我不信那些。”

“那你怕什麼?”

“不喜歡黑漆漆的地方,不喜歡幽閉的空間。”他老老實實地回答,聲音裏帶著軟軟的哀求和撒嬌的味道:“到那種地方,會讓我很緊張很害怕,有次電梯裏停電,我暈過去了……我們不要去那裏好不好?”

“那如果我想去呢?”笑笑也不知出於什麼心裏,忽然刁難地問道。

他艱難地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用力咬了咬粉色的嘴唇,咬得唇色幾乎發了白:“反正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笑笑察覺到他緊握住自己的手心的手都變得濕潤,想必是緊張流汗所致,一顆心頓時酥軟得發痛:“你這個傻子……”真是個傻孩子,明明那樣害怕,卻還是百分百的相信她、跟隨她,這個世界除開他,有誰會這樣對她?

“笑笑……”

“嗯?”

“我愛你。”他再一次提醒她。

笑笑深深歎了口氣:“你說過一百遍了,多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那如果我不愛你怎麼辦?”

“你必須愛我。”

“如果不呢?”

“那我就去死。”林以墨忽然輕輕柔柔地笑了,午後溫暖的金色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他的輪廓更顯出一種妖冶的美麗:“我討厭別人,隻喜歡你——世界上這麼多人隻喜歡你一個,所以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就去死。”

笑笑愕然地看著他,忽然一巴掌就拍了下去:“死你個頭啊,豬!別動不動把死掛在嘴邊上!”

“好~”他眨著眼看她,拉長聲音溫順得像一隻貓兒似的回答:“你不要我說我就不說。”

“去美國吧,”他從後麵一把箍住她,像藤條似的將纏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離開這個讓你不快樂的地方……”

笑笑緊緊闔上眼簾,心中百轉千回柔腸寸斷,還在掙紮什麼呢?這個灰色的城市無可留戀……麵前這個少年雖然用強暴的手段得到自己,但他也是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雖然很多時候讓人不能接受,雖然他偶爾會變得古怪而可怕,可是除開他還有誰呢?誰還能有這樣熱烈的愛情?而且他還這樣脆弱無依,讓她不忍心拒絕。

過了良久良久,她抬起頭看著天空裏大朵大朵蓬鬆的白色雲朵,輕聲道:“小墨……”

“誒。”

“去買個棉花糖給我吃。”她慢悠悠地說道“遊樂場不能讓我開心……吃個棉花糖,效果說不定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