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年的禁臠生活(1 / 1)

他在我身體裏橫衝直撞的時候,除了疼痛,能感覺到的,隻有恥辱。

偏偏他還喜歡在我耳邊問:“喜歡麼?”我咬著下唇,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給出他標準答案“嗯”。隻是今夜,他就像平日告誡我凡事不能太貪心一樣,對這個慣常的答案似乎並不滿意。

“說話!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重複,並且加重語氣。

“喜歡。”我對於他的任何回複,都不帶語氣,不帶感情。

他繼續手腳並用地忙碌,好像我是一塊等待開墾的農田,可惜他這個勤勞的農民開墾的是一塊鹽堿地,永遠不會豐盈肥沃,給予他想要得到的回報。

“叫我的名字!”他咬我的耳朵,今夜的他要求多多,我的忍耐漸漸失去控製力,但依舊聽話地說:“齊峰。”

……

事畢我去洗澡,一個人關在衛生間裏,終於可以獨處一會兒了。身子沉溺進浴缸,混沌的思想卻漂浮出頭腦,不肯將息。

十九歲生日那天,我被當成禮物,由我的父親親手帶領,送到這個男人麵前。確切地說,是送到了他的床上。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大禮盒,被我的繼母用漂亮的衣服做包裝紙一層層包裹好,再由我的父親用真絲綢帶打上蝴蝶結,呈現在他們想要賄賂的人麵前。但是我並不恨他們,我不恨這世界上的任何人,甚至是齊峰。我依稀還記得,那天父親眼底的難過和歉意,連對我從來都冷淡客氣的繼母,那天也格外殷勤周到。她甚至連我的內衣,就是包裝紙最裏層的彩紙,都選擇的是好牌子和性感誘人的款式,更為難得的是,她居然準備的是合適我的尺碼。

所以當他一層層打開禮物的時候,就笑了,“沒想到還是有點料的,我還以為你完全沒發育呢。”

我那天就像今天一樣沉默,既然說什麼都沒有用。而且一件禮物的功效,是被享用,而不是聽禮物高談闊論,或者哭天嗆地。所以雖然鑽心地疼,但我卻隻有安靜的眼淚。

我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意外地看到齊峰還沒有沉沉睡去。屋子裏黑暗一片,床頭有一閃一閃移動的紅光,我知道,那是他在抽煙。我也摸黑走過去,沒有開燈。關於做的時候燈的開關問題,也是經曆過一場戰爭的,最後是他妥協,在黑暗中進行一切。最初他喜歡開著燈,我猜他是喜歡看我額頭細密的汗珠和微微扭曲的表情,像是大步走過去臉卻全部貼在沒看到的透明玻璃板上的那種變形?還是苦大仇深卻不得不默默忍受的那種悲憤?這些會使得他更有快感麼?

但是開燈時我看到的,卻是自己身體上的另一具變形扭曲的身體,和他臉上時而泄憤般凶狠時而抽□□般陶醉的猙獰。他沒有肥大的肚腩,和甩來甩去的贅肉,他的身體精壯,他的臉上線條剛毅,但他的身體和他的臉,不但使我惡心,更讓我恐懼,仿佛那個時刻,壓在我身上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野獸。

我躺回自己的位置,正準備睡覺,他忽然開口:“你不覺得自己有病嗎?”

我很想反唇相譏,因為我對他也是同樣的感受,可還是忍住了,我沒有囂張的資本:“你覺得我有什麼病?”

“性冷淡!你在床上,像塊木頭,不,像頭死豬!”他的口氣凶狠,我不用看也可以想見,他此刻的眼神一定更加陰鬱和鋒利。還好關著燈,我不用看見這一切。

我沒有回答,明天還有階段測驗,後天還有模擬法庭辯護。誰說大學輕鬆,每日裏隻是遊玩閑逛,或者花前月下?我的經濟法律師,怎麼念得這樣辛苦?

他沒有收到回複,愈加不滿,伸手打開燈,怒視著我:“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你在床上永遠就像頭死豬!!”他的脾氣不算好,手下時刻都戰戰兢兢,但如此歇斯底裏沒有風度地朝我怒罵,時候卻也不多。

不是他的話激怒了我,而是一瞬間灑滿臥室的明亮燈光,讓我意識到,自己兩年來都躺在同樣一張床上,和同一個男人做同一件惡心的事。

“我以前真不知道,你還和動物做過?不然怎麼知道我像死豬?先鋒行為藝術啊!”我冷冷地說完,側過身去睡自己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