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北洋軍閥原為袁世凱部下,推崇帝製,雲南宣布獨立後掀起了針對袁世凱的護國運動,袁世凱被迫取消帝製。
袁世凱去世後,無人能夠統領全局,遂整個北洋軍閥分裂成為幾個派係,主要為皖係、直係、奉係三大方麵,分別割據著不同的省份,另有滇係、桂係以及少數支係。北洋軍閥大多與日本,英美等勾結,對內禍害百姓,對外賣國求榮,各個派係之間常年為了爭奪地盤宣戰,人民生活水深火熱,北洋軍閥獨斷中國半壁江山。
奉係軍閥張作霖統一東三省之後野心極大,妄圖南下,侵占其他派係地盤,擴大勢力,不但引起了其他南方派係的強烈不滿,也讓國民黨和共產黨深感危機。最終決定國共合作,以兩廣作為後方根據地,國共調整一切兵力由南向北對北洋軍閥進行討伐,並且拉攏各個其他派係加入對北洋軍閥幾大係的進攻。
從一九二六年到一九二八年,直到張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其子張學良東北易幟,宣布聽從中央政府的指揮,北洋軍閥由此土崩瓦解,北伐戰爭勝利。
本文戰爭背景大體上尊重曆史真相,不敢輕易塗改,但某些情節因為文學需要仍為虛構,望讀者理解。
正文
一九二六年八月,北伐戰爭初期。
秋初的廣州街頭剛剛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水,退去了燥熱,轉入了絲絲的涼意。傍晚已經過了,不等天際的幾片紅霞消盡,黑暗便早早地襲來。也許是因為陰雨天的原因,這濕滑的街頭也灰蒙得過分。
江若顰纖瘦的身子提著一個雅觀的西式皮箱,穿著優雅素淡的長裙,低著頭獨自一個人沿著街邊走著,長發被風時不時掀動,樣子很是落寞,神情頗為憔悴,本來就白淨的臉上更加蒼白了。她已經熬過了許多個不眠之夜,經過了不少顛簸,一路風塵仆仆,終於從遙遠的日本回到了中國。
看到街邊已經亮起燈光的裁縫店,江若顰下意識停下了腳步,看看自己身上的洋裝,顏色是淺淺的粉紅,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回家呢?那是大不孝的。江若顰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走進去。
“小姐,想挑什麼樣兒的?我們這有現成的,有布匹,也可以訂做,您瞧瞧,上好的絲綢,料子是難得一見。”掌櫃算閱人無數,眼力是出奇地尖,江若顰雖然因為連日的舟車勞頓而顯得非常疲憊,但仍然掩飾不住她身上獨特出彩的氣質,那種舉動間的高貴素養不是一兩天的功夫能夠磨成的。還沒有開口,掌櫃就瞧出她不是一般人。
“我想要現成的,顏色越淡越好,有罩衣最好。”江若顰聲音清冷,不大不小,沒有透著多少情緒,像是個不在狀態的人。她所說的罩衣,是旗裝外的外罩衣,那時的婦女多穿這類改良自清末的旗裝。
掌櫃很是驚訝,將江若顰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來這兒的客人一個勁挑著最光鮮的,頭一回碰著這樣反常的顧客,專門要最淡色的,還是個那麼漂亮的年輕姑娘。
掌櫃一看江若顰心情也不是很好,不像在說笑,連忙反應過來,一邊很快地取出幾件罩衣,一邊說道,“有的有的,就這麼幾件了,顏色是清淡的,不大惹眼,料子一般,原是為一些手頭不大寬裕的常客準備的,小姐既然喜歡,盡管看著選便是。”
“謝謝。”江若顰看了一眼那幾件衣服,指著其中一件月牙白的罩衣,說道,“就這件吧,多少錢?”
“這是平常的,隻要兩分大洋,我幫您包起來。”掌櫃滿臉堆笑,張羅起來。
江若顰翻出了隨身的拎包,查找之下,竟然沒有可以現付的錢了。她一路急急忙忙從日本趕回來,身上所帶的民國通用大洋已經不多,回到廣州,打發了車夫,就隻剩下兩枚零頭了。江若顰將皮夾中的一個玉紐扣拿了出來,遞到了掌櫃的跟前,抱歉地說道,“掌櫃,我剛剛回到這邊,身上不方便,能不能先用這個抵著,改日我一定贖回。”
掌櫃疑惑地接了過去,扶了扶眼鏡一看,頓時心裏一陣咯噔,這顆玉紐扣乃是青白玉,質地光滑細膩,岫質天成。青如遠煙,白如絮雲,過渡自然,做工精細逼真,是上等的珍品,這玉質,加上這雕工,價值不菲,別說這不起眼的一件罩衣,便是這裁縫店,買下也綽綽有餘。
掌櫃一看江若顰如此手筆,更覺她來曆不凡,這顆紐扣若是貿然收下不知是福是禍。遂一臉誠惶誠恐,將玉紐扣雙手恭敬歸還給了江若顰,為難又賠笑地說道,“小姐,小店當不起這樣的物件,小姐既然有心,衣服盡管拿去,改日方便的時候再過來,我完全信得過小姐。”
“這樣...”江若顰收回了玉紐扣,眼眉淡淡地皺著,添了幾分雅韻,她覺得過意不去。
“這位小姐的衣服多少錢?我付了。”一個低沉穩重的男人聲音在江若顰身邊響起,那聲音雖然是淡淡的,卻透著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