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黑暗的天牢,聽不見風聲,看不見陽光,吃的是餿的,啃的是發黑的硬的,還帶著腳銬,哀嚎,哭喊。
破爛的衣服,一起相依為命的老鼠,發黴的幹草,臭烘烘的空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同樣是公主的雅言卻可以在誕辰之日,受天下普愛,萬民同祝,高高在上,無可厚非,錦衣玉食,皇殿雅閣。紅妝女瑤,金銀珠寶。父之疼母之愛。從小無憂煩惱,霸氣冷然,脾氣詭異殘暴。
他們說,她生在一個不應該她到來的地方,也應該死去在一個她死去的地方。她是亡國公主結合外族生長出來的,留著一命反是皇恩浩蕩,毒打也是該受之苦,以來減輕罪過。
那麼多個日日月月,那麼多個難熬的日子。她終於逃了出來。日子漸漸的拉進一點,那是她一點點的陰謀所在。
在黑暗的地牢裏麵帶過來的人,在觸及寒冷冬夜的暖陽的時候卻是那樣的刺眼,好像生活不應該是明媚的狀態,她突然覺得驚恐,在大街上看著往來的人群,異樣的眼光。周圍往來的女子,飄著香的煙熏,還有紅妝,明媚的微笑,小販叫賣著什麼,布匹,胭脂紅,首飾,包子的店鋪,香撲撲的存在的味道。她隻是在旁邊看紅了眼睛。待店主在叫賣中無暇顧及的時候,伸手一抓,叫疾跑在街上,後麵的小販殺豬般的叫聲自是在人群中響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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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隻要這樣一直跑著,一直跑著就可以看見希望,生命和糧食,住所和衣著。她很慶幸自己在那樣的環境下還不會傻著,不會發瘋。不會放棄一切。因為她心中的仇恨讓她堅持著。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賜予白棱,隔天是她懸梁自盡的恐懼。她也曾掙紮過吧,也曾經想要抓住什麼來為自己解救。可是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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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夜還是真的很讓人難受,即使是在怎麼裹緊棉被,即使在怎麼裹緊溫暖,還是暖不了那個夢魘帶進來的寒冷。
依舊是夢魘。
月光如水,徹骨冷進皮膚的每個角落。狂風怒號,飛雪依舊。
她被父皇罰跪在外麵。手上還要頂著一盆冷水。她的手又冷又麻,寒冷已經讓她的身體渾身發顫,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她又冷又餓,不斷的叫著父皇的名字,她從來不叫她父皇。被旁邊的老宮女一巴掌一巴掌打著。她隻是想要說她冷,真的很冷,因為舉著水的手拿不住東西了,所以一盆冷水就直直的摔下來了,潑下來,刺骨的疼著。
“著該死的奴才,和你的母親一樣犯賤,看完不打死你。。。!”她聽見的那老妖奴的聲音,就像是地域的牛頭馬麵,她卻在昏迷之際,大笑著。
是地獄了,終於,死了嗎?
要是死了就好了。就不會活著這樣的痛苦了。那麼這樣的話,就不會這這樣的累了。母妃,你說是嗎?
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的丟下了晚晚呢?母妃。。。。。
她在黑暗中小聲的哽咽著。腦袋像是被壓住石頭一樣千金的重著。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掉進了深水之中,胸腔需要呼吸,大把大把的空氣,卻是充斥的血腥的味道。
那年秋天,她看見死人堆上的屍體,嚇得自己魂都丟了。
走過一具具的屍體,就像走過了所有的磨難。毫無血性的父皇受了妖妃的蠱惑,居然把她當做女奴送給南蠻。中途遭到劫殺,一去的數百人,死於黃沙漫天飛的荒漠。屍骨被送進豺狼的嘴巴,等待黃沙蓋過白骨,千年之後,化為腐朽。
午夜時分,他終究還是回來自己的寢室,心裏麵被搗鼓著的,是什麼樣的情緒,他不是不懂,但是怎麼樣也不會承認下來,因為對於情感他需要做出忠誠。他不需要為難自己來備受著心裏的不舒服,於是在結束了纏綿之後,他敷衍著腮雪,直趕寢宮。
當他看見床上的女子的時候,心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皺著的眉舒緩了下來。漸漸的靠近,宮內的黑暗被尾隨的宮人點亮,霎時,昏黃搖曳的燭光,驅走了滿室的冰冷。已經沒有原先來的那種冷寂,倒是很是溫馨。
冷。。冷。。。母妃。。。我冷。。。。母妃。。。
不知是誰歎了氣,拉起在旁的被子,她還是癡語不停。
他似乎才發覺她的不對勁。往她的額間探手,熱氣逼人。
他皺著眉焦急的喊
快點傳太醫!
她在夢中想,是他麼?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