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殯儀館,找到一個空的棺材,我把祖母放了進去,又輕輕剝開她的衣裳,清理已經在醫院做過了,在這裏,我就拿起筆,認真的在上麵畫起畫來,淚卻時不時地掉落下去,隻見那淚和染料一接近,竟然融化了那顏料,而我也根本沒有顧得上看。
就在此時,地界裏的一個角落突然出現一朵梔子花,當鍾鬆婉的靈魂聞到花香時,不由脫口而出,“梔子花!”
“這可是老夫人最喜歡的?”葉江梁聽到這時,突然記起來好像穀香靈夢中說過這麼一句話。
鍾鬆婉又是一笑,“這倒是我生前最喜歡的,看來一定是靈兒在給我畫妝的。隻是為什麼葉子是散開的呢?”
“也許是她的淚吧。”葉江梁剛剛說到這時,突然記起來晚上沒有讓鍾鬆婉去自已的房間,不由開口道,“你可想現在就去她的周圍護著她?或者說要見她一麵?畢竟,你生前也沒有……”
“等七日後吧。七日之後,燒了骨灰,我再……托夢給她吧。其實,這事兒還與你有點聯係的。”鍾鬆婉緩緩說道。
“怎麼與本王有聯係的?”葉江梁詫異道。
“昨兒鬼王是不是拉靈兒進地獄了,勸說你的父親呢,甚至還與葉魔爭執起來了?”
聽到鍾鬆婉如此說,閻王突然騰地站了起來,“你在說什麼?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在我的靈魂剛剛出竅之時,正準備進入地界時,遇到的一個老人,他說還是他送鬼王和靈兒來的。”
“自稱越老的?!”葉江梁挑眉道,到底那個越老是好人還是壞人,而且做事如此神秘。
“的確是,鬼王和靈兒見過他?”這下倒是鍾鬆婉和閻王詫異了,不由看向葉江梁。
“昨天在公交車上見的他,他能看到我和靈靈的。不過,後來當我們來到鬼界後,靈靈才告訴我的。對了,他有說什麼嗎?”葉江梁問道。
“他說讓我在七天之後,托夢,讓靈兒去葉氏娛樂公司參加什麼選秀去。”當鍾鬆婉這話音剛剛落下,閻王和葉江梁再次跳起腳來,“他為什麼要讓靈靈(穀小姐)去呢?還是他與那個女人有仇呢?”
如果那個叫越老的是與吳元英有仇,這倒還好說,那就是在幫自已的,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
當我畫完一十八朵梔子花時,我早已累得筋疲力盡了,但是我卻沒有放棄,而是又緊緊靠近祖母的身子,輕聲道,“奶奶,你放心,以後穀家的事,全部是靈兒的,靈兒會好生照料的,無論是誰,都會與奶奶一樣,享受到我的畫和清理的!奶奶,如若有什麼事,就托夢告訴我,靈兒一定會幫助你的。萬萬不可……不給我托夢的。我想念你!”
在地界裏,鍾鬆婉聽到葉江梁說有十八棵梔子花時,又隱約聽到穀香靈的哭聲,這才摸了摸自已眼前的眼罩,不由撇了撇嘴,又開口道,“那個老人說他是為了你和靈兒的未來,所以才讓我幫助你的。你要知恩圖報的。”
葉江梁似乎沒有聽到一樣,而是側耳傾聽聲音,但是鍾鬆婉因為看不到自然不知道葉江梁的神態,隻是靜靜等他的回複……
說完話,我又重新給奶奶換上了新的壽衣,甚至還在她的手中塞了兩百塊錢,這才哽咽著叫道,“師傅,送我奶奶……去火化吧。”說完,我一下昏倒在地上。
藍師傅正要過來抱我時,卻沒有想到一陣黑霧竟然比他搶先一步,等那陣黑霧消失之後,我竟然再次不見了!
當我睜開眼,發現我自已竟然又來到了地界,我不由捶打著葉江梁的身子,“你放開我,放開我,我奶奶還沒有……送呢,我要送我奶奶走的。”
葉江梁趁我不備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旁邊當柱子的女人,卻見她如同沒有聽到一樣,仍然當柱子,不由好笑的搖搖頭,隻是哄著我,“靈靈,不怕,有為夫在的,你不用拍的。這怪我,如果不是我……”
竟然在他的哄聲中,我再次睡著了,甚至還覺得如同聽到了好聽的聲音一樣,是極安心的。當我再次醒來時,這才發現自已又回到了殯儀館,而且父母也給我換好了黑衣,墓園早已買好了,就等著奶奶仙逝後給她的,卻沒有想到會這麼早。
我扶著棺材,棺材裏有著奶奶的骨灰,還有她的骨骼,就是頭、身子、腿都是骷髏,這個是讓火化時專門留下的,剩下的是變成了灰,按照樣子又重新擺放棺材裏,向墓園走去。
在墓園裏,我們早早埋葬了祖母,然後鞠躬離去。
在離去後,隻見白發老人再次出現,望了一眼墓碑,深深歎息一聲,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