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的問爸爸:“難道有什麼玄機嗎?”
爸爸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也許是我看錯了董忱,我總覺得他把你招到禦煌樓去,別有用心。”
“唉呀爸!您太高估您的女兒了,象我這樣的,您不嫌棄我我就燒高香了,誰會對我有不良企圖啊!”
他正色:“有時候這個不良企圖不是指對你的人。”
“那是什麼?”
他去廚房找東西,我跟了進去。他在廚房裏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山藥,隻找到了土豆,我聽他說道:“董忱用山藥來試我,咱家沒山藥,既然他又給我下戰書了,我怎麼好不應戰呢。”他手下在刮土豆皮,我聽他說道:“那我也給他做一道土豆餅,都是最簡單的食材,但是看我們兩個人誰做的味道更好一些。”
爸爸把土豆切塊,放到食品料理機裏打碎成泥,我捏著一塊山藥餅送到他嘴裏,他搖搖頭,“我不吃,想也想的出那個味道,這東西最好見熱吃,現在已經失去了溫度,吃也不是那個味兒。”
他把土豆泥全倒出來,然後下一樣樣的調味品攪拌,我注意到他從櫥櫃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倒進了一些調料,我很好奇,“那是什麼?爸爸?”
“你師祖的獨門調味品,當年你董師伯惹了師父,師父把他逐出師門了,這調料的配方,就給了我,為這個事,你董師伯是一直耿耿於懷,年輕時,我們也同時參加過廚藝大賽,他次次都敗在我手下,一氣之下他南下,後來又去了澳門,我們兩人的矛盾不是三言兩語能講的清。”
我又疑惑了,“可是看您和董師伯,看起來很好啊,並不象是水火不容的樣子。”
爸爸:“董忱的性格應該也象他父親,他父親在我手下敗過幾場,而且他父親還是大師兄,咽不下這口氣,董忱當然也不會咽的下,他想替他爸爸討回這個鋒頭。”
我粘在爸爸的身後,說道:“他的道行還淺呢,薑還是老的辣,爸爸,他不會是您的對手的。”
爸爸淡淡說道:“未必,毛豆,如果有一天,要你選擇是他還是你老爸,你選擇誰?”
我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選擇爸爸,孩子可以再生,老公也可以再找,爸爸不能再找啊,爸爸是獨一無二十的。”
爸爸哈哈大笑,“人人都說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兒,就生女兒好,女兒和父母貼心,看來這話也不假。”
我們父女感情很好的,現在我也理解爸爸不讓我做廚子的想法了,從前做廚子不是什麼體麵的工作,特別是一個女孩子,在後廚那樣的環境,煎炸烹炒,油煙滿麵,跟個燒火丫頭一樣,女人還嫌一輩子不苦?照顧老公孩子衣食住行,誰不想著自己的女兒有個體麵光鮮的工作,誰又舍得把女兒往那個煙醺火燎的環境裏送呢?
媽媽在臥室裏叫:“毛勝軍,毛勝軍!”
爸爸馬上應聲,“來了來了。”
我知道了,爸爸要去給媽媽按摩。
我爸爸媽媽也是恩恩愛愛的一對,不管有多少事,爸爸都會耐心的給他親愛的老妻按腰,一邊按,一邊還會講點笑話給老妻聽,隻有在這時候,也是媽媽最開心的時候。
伏在陽台上,我看著星星心想,將來我的老公會不會也有這樣的耐心,在我五十多歲時,也給我按摩呢?記得從前有一次,爸爸在給媽媽按摩腰,正在這時他的牌友邀他出去喝酒,他一失口就說出了:“我不出去了,我忙呢,我還要給我老婆按摩腰呢!”一時間傳為笑話,都說毛大廚怕老婆,其實在我看來這不是怕,這是愛,一種深深的,平常的愛。
我在窗台邊胡思亂想。
忽然窗台下車燈一閃,一輛白色的CRV停了下來。我正好奇的看那輛車,忽然手機響了,我一看,啊,正是許軒。
“許軒?”
那車還沒熄火,電話裏的人和我溫聲說道:“如此良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我吃驚的叫:“你在我下麵?”
一說這話我臉紅了,這話說的,什麼你在我下麵。
他吃吃的笑,放下了車窗,我看見了他的臉:“嗨,”他在車裏向我招手,仍然對著電話輕聲說:“有沒有興趣一起再去看夜景?”
我咳嗽了一下,去還是不去?我有些遲疑。
想了下,我囁嚅:“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他倒不很意外,隻說道:“那好,我不打擾你。”
我忽然問他:“你是經過這裏嗎?”
他恩了一聲,又問我:“你希望我是刻意過來的嗎?”
我一下臉紅了,恩恩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許軒又是哈哈一笑,“是不是希望我是故意經過?那我如果和你講實話,我是刻意來的,刻意來約你,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約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