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撞了我,先不問我是什麼情況,居然上來就指責我?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就算你爹是李剛,你也不至於這麼猖狂吧?”
這是個很年輕,也很新潮的女子,看年齡不過二十二三歲,或許比我年齡還小,瞧她這打扮,這車子肯定不會是她自己買的,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種女人不是哪位高官或者有錢人的二奶三奶,就是哪個暴發戶家的沒素質千金,隻見她瞪眼,“嗬,你還說我?明明你不遵守交通規則闖紅燈,你居然還說我?”
我有些生氣,想爬起來和她理論,可是忽然間我左肩膀又是一陣痛,啊,神,我的肩膀又脫了。這個脫臼就是這樣子,一次脫常常脫,處理不好就是宿傷了。現在我肩膀一陣劇痛,肯定是剛才這一摔觸到了傷。
我疼的說不出話來,坐在地上按著肩。
她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這位大嬸,你該不會是故意說胳膊斷了,來訛我吧?”
大嬸?我氣的咬牙,好一個飛揚跋扈的刁婦,若不是老娘我有傷在身,我真想現在就上去把你的眉毛給拔光了。
但是我疼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的車牌,我說道:“你別想跑!大不了交警來處理!”
正好在這時,有交警騎摩托車趕了過來,“怎麼回事?”
我痛叫:“交警大哥,我被這個女人撞了,……”
醫生拉開簾子,囑咐我:“你還是上次的脫臼沒有完全恢複好,不要小看一個簡單的脫臼,有一些人隻是肩膀脫臼,但是最後還要做手術正位治療,年輕人,別太逞強了。”
我又被吊起了膀子,忽然我想起了什麼事,那個女人呢?
出了急診室,果然我看見那女人站在走廊,正和交警在交涉,隻聽她說道:“我沒喝酒,這才幾點呢,我喝什麼酒啊,那是飲料!”
好家夥,居然還酒駕?
這下有的說了,隻要你沾了酒精,不管理兒在不在我這邊,你都別想逃。
果然聽見交警搖頭說道:“不好意思,你酒檢確實超了那麼一點點,雖然不多,但是確實有酒駕的嫌疑,你還是做個血液檢查吧!”
她哦了一聲,忽然她又問:“那我先去趟衛生間可不可以?”
我心裏一緊,立即叫:“不可以。”
她回過頭,看見我的胳膊,叫了起來:“我說這位大嬸,天地良心,我的車速很慢,而且我看見我沒有碰到你的,你現在搞這麼大的陣勢,你不是吧?”
我惡狠狠的哼了一聲,對交警說道:“這位大哥,您看見了,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從一進來就是她在說話吧?她明明撞了人,把我撞成這樣子,居然還說我是在訛她?交警大哥,您可要給我主持公道,還有,不能讓她上衛生間,這喝過酒的人呢,如果去了衛生間,一下把酒精排出去了,再就檢查不出來了,不能讓她去。”
她嗤了一聲,非常輕蔑的看我:“我說這位大嬸,你有沒有文化啊?檢查酒精含量,是要抽血的,你當驗尿啊?”
“總之你就是不能去!”
我們兩人僵持了,我是氣急敗壞,她是針鋒相對,最後交警在中間製止我們,“算了,我會回去查監控,還有,你,涉嫌搶道快行,酒駕,你必須先做個血液檢查,檢查一下你血液裏的酒精含量。”
她向我狠狠瞪一眼,我也毫不客氣的回敬她一眼。
最不怕和人打架,碰人殺人,碰狗殺狗,這個飛揚跋扈的小太妹,你當你開著勞斯萊斯啊?好,就算你開勞斯萊斯又怎麼樣?你撞了我,我照樣不會便宜了你!
但心裏我也有些慶幸自己,幸虧我沒事,不是撞到了腦子,其實我真的是走了神,沒注意前麵的指示燈,精神恍惚的就上了路,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有些人心神不寧會出車禍,果真是分心惹大禍啊!
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怏怏的用右手把玩手機扣鏈,啪答啪答的,另一邊呢,那個女孩子則是在打電話,我聽她在說:“哥,……是,我是出事了,唉呀,我沒超速,可是誰知道呢,那大嬸突然間就殺出來了。……”
我有些不高興,不客氣的打斷她:“你等會打電話,你說清楚點嗎?我有那麼老嗎?”
她看看我,又轉過臉,對電話說道:“哥,你聽見了?這大嬸呢,不止老,而且還凶,是啊,可凶可凶了!”
切,我氣的咬緊嘴唇。
居然叫我是大嬸?這個死丫頭。
交警出來了,他搖頭說道:“這位小姐,你算是運氣了,血液中酒精含量19,差一點就到了20,如果到了20,你就是酒駕,不管怎麼說你都有責任了。現在,算你運氣,隻差一點點。”
她馬上得意了,“我說了吧,我沒酒駕,這才幾點啊?夜生活都是從半夜開始的,這才不到七點,我不過是在出門前喝了點果酒飲料。”
她又看我,十分滿意的斜眼飛我一眼。
我有些不滿:“果酒飲料?帶酒字就是酒。別抵賴。”
想不到她也挺伶牙俐齒,“帶酒就是酒?那料酒算不算酒?”
“你和我抬杠啊?”我開始生氣了,對著她我問:“你多大了?怎麼說話呢?家住哪兒?成人了沒?有駕照沒?駕照考的買的?身份證帶了沒?有沒有謊報年齡?”
她瞪大了眼:“大嬸?你怎麼這麼羅嗦啊?瞧你這架式,合著你是不是天天都喜歡這樣審人啊?是不是你老公要是給你打個電話,說他今晚要出去吃飯,你也會這樣問:老公,你去哪?和誰吃飯?吃什麼?幾點回?回來後還愛不愛我?真是的,這世界就是被你們這種女人給問倒了!”
這什麼人啊,什麼回答啊?
沒想到在我發呆的時候,她又看著我,笑著來了一句:“這位大嬸,我說你還真是有特色,瞧瞧你,胸小脾氣大,錢少規矩多,個矮噸位重,隻怕象你這樣還沒嫁吧?”
我皺眉,二十多年了,還第一次有人這麼明刀真槍的把我搶白了下來,我居然啞了。
“死丫頭。”我含恨點頭,“你還挺牛的啊!”
沒想到她得意洋洋的向我一甩頭,“那可不是,我不是一個人呢!”
“嗬,想不到你年齡小,居然肚子裏還有一個啊?不是一個人?你懷孕了啊?”
她瞪眼,“你說什麼呢你?”
交警在中間製止我們,“得了得了,回去錄筆供,再這樣下去,我也給你們弄成了逼瘋強迫症。”
我們狠狠瞪對方一眼,剛往前走幾步,隻聽那女孩歡天喜地的叫:“哥,你來了!”
那邊走廊快步跑來一個高個子男人,他遠遠的叫:“怎麼回事?”
那女孩子馬上委屈的咕噥:“哥,有人訛我,說我撞了她!”
我過去喝她:“誰訛誰啊?明明你撞了我!”
那男人看我,他倒是很客氣:“小姐,剛才是我妹妹碰到了你嗎?”
他用的碰,不是撞,我剛想理論,一轉頭看見他,我怔住了。
他也呆了一下。
啊?
是你?
是你?
我們兩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