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大講堂有一排透亮的玻璃窗,透過玻璃,我看見程宇晟正在前台給一些學生講課,他背對著我正在往寫字板上寫字,水寫筆嘩嘩流暢在白板上劃過,很快,寫字板上便呈現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數據。而學生們呢,一張張青春的臉龐都是端端正正,很專注的看著講師,而且,這些學生並不象我想像的那樣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而是席地而坐,這讓我也感覺到非常新奇和親切。

我看著程宇晟,他轉過了身,和他的學生們講話。

這可能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程宇晟這個人,來程家這麼長時間,我對程宇晟的了解隻是通過其他人的閑言碎語還有和程宇晟每天的電話交流,在程家掛著程宇晟的照片,照片上,程宇晟全部都是扳著臉,從來沒見他笑過一張。其實程家二兄弟長得都很帥氣,特別是程宇晟,因為冷傲,五官裏更是有一種武俠裏翩翩俠士才有的英俊帥氣,隻是我非常不明白,明明有一張很英氣的臉,他為什麼總喜歡扳著臉浪費資源呢?

程宇晟講的非常認真,在課堂上的他完全和生活裏判若兩人,他敘述聲情並茂,繪聲繪色,學生們聽的時而凝重時而頷首,我不禁又驚訝了,這也是程宇晟?

終於下課了,學生們魚貫而出,我往走廊邊讓了讓,等所有人都過去,教室裏沒人了我才過去敲門,“程教授。”

現在這是在學校,程宇晟也不喜歡人家叫他程少爺,哪怕叫他程教授也不要叫他大少爺。

他抬起頭,看見是我有點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把飯盒抬高了,“我來給您送早點。”

他合上了講義,皺了皺眉頭:“誰讓你來的?”

我愕然,不是他叫我來送早點的嗎?

程宇晟的臉色僵冷了下來,我明白了,看來不是他讓我送的,應該是程太太的意思。

我趕忙說道:“您沒吃早點吧?現在這個時間食堂也已經開完飯了,您不能不吃飯的。”

他沒說話,收拾好講義往外走,我隻得在後麵一路小跑的跟著他。走出了教室,他才和我說道:“你回去吧,以後不用再來送飯,如果我餓了,我自然會自己解決。”

我啊了一聲,他又要往外走,我趕忙又追了上去,“程教授,”我叫他:“早晨的藥我給您帶過來了。”我把一個藥盒遞給他。

程宇晟有心髒病,這裏麵就是他一天的藥量。

他看著我,還是挺冷淡地聲音:“我帶了藥,不用你提醒。”

我又吃了個軟釘子。

看著他的身影我泄氣,程宇晟啊程宇晟,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呢?如果能有你弟弟一半的陽光率性,我保證大把的女人願意脫光了躺在床上等你。現在你這樣,哪怕是一團火也給你冰滅了。

怪人,不止是怪人,還是無趣的人。

沒能完成任務,我拎著飯盒百無聊賴的走出了教學樓,結果下台階時身後忽然跑過一個冒失鬼,經過我身邊一下重撞在我的肩頭上,我猝不及防一個踉蹌,正摔在了台階上,不鏽鋼的保溫壺骨碌碌的滾到了幾個台階下。

那個冒失鬼趕忙收住腳,“對不起對不起。”他先把我扶起來,又去撿我的飯盒,我感覺到右手有些疼,這一抬手看,果然,手指給觸到了三根,馬上的腫了起來。

那個冒失鬼連聲的向我道歉:“對不起,你摔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