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來了,一起戒酒(1 / 2)

____________________

醒來的時候,他抓過床頭的鬧鍾,午夜兩點一刻。風扇呼呼的聲音,襯得屋子裏更寂寞。覺得心裏一陣煩躁,嗓子也渴得難受。他便好不猶豫地從床上爬起來,就著月光打開房門跺到廚房。

這個角度的月光真亮啊,他倒了半杯涼水,看著窗外的月光射進儲水池裏的華光,悶悶的在心裏說著。對哦,在他那邊也是一樣的月亮吧!嗬嗬,自己什麼時候也學會那樣無聊的睹月思人了,更何況今天的月亮還一點都不圓的,隻是沒來由的白,白得人心裏添堵。

一口灌下那杯涼水,嗓子還是還是燥燥的,索性抱起整個玻璃水壺往嘴裏倒。喝到一半他停下,從嘴畔漏下的水滴到睡衣上,沾濕的布料貼到皮膚上的觸感,剛剛好,涼到左心房的方向。

記得以前有個人總是笑話自己不論喝水還是喝啤酒,都是仰頭猛灌,真是沒儀態的人。沒儀態就沒儀態吧!他故作不屑地對著清冷的廚房地瓷磚哼哼兩聲,就像那個人還能在他身邊數落自己一樣。

基本上他應該是不相信本命年犯太歲之類的說法。就像老人們一直說龍是十二生肖中最祥瑞的屬相。可是屬龍的林齊至今沒有覺得自己能沾上這華夏古老圖騰的什麼光。又比如說,跨入新千年的那一年也是龍年,杭清也在那一年,夏天還沒到來的時節,遠走國外。留學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事,又不是跟某個浪漫的法國佬私奔了。林齊在心裏開玩笑似的安慰自己,他隻是去留學去了,可不就是這樣而已嗎。

他從廚房移到廁所,那話怎麼說的,水喝多了總是要排出來的。想說得更文雅一點也不能夠了,他又不像杭清那樣窮講究。完事後他提好褲子,半天沒動,想了一會走到洗臉台前,按開牆上的開關,燈啪的照亮狹小的空間,平日一直嫌暗的昏黃燈光,現在亮得能夠刺痛雙眼。

看到洗臉台上的墨綠瓷漱口杯,杯壁正中粘著的膠布上的字樣,是那個人的名字。秀氣的字體,那麼像他。那麼長時間沒人使用,卻仍然放在自己那隻的旁邊,每天還是會擦得幹淨,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一向討厭杯底的灰塵。

哪種時間,哪種地點,我們會以何種方式想念起一個人。一個人不寂寞,想一個人才寂寞。不知道這歌詞是誰寫的,準得簡直討厭。他躺回空空的雙人床,關掉風扇,呼呼聲驟然消失,屋子那麼安靜,卻再也沒辦法重新睡著了。

自己那麼討厭安靜,可杭清卻很喜歡。就連早上起床也小心翼翼的不願吵醒他。林齊躺在床上,把四肢展開成烏龜狀,也小心翼翼的開始回憶他和他的過往,如數家珍似的害怕記漏一個細節。

他記起杭清快要出國的前幾個月,每天伏在桌前,點著一盞散著柔和白光的淺綠色小台燈,案前總會放著很多門類的資料書什麼的。他查查寫寫的忙個不停。林齊以前就曾說過,喜歡看杭清這種認真的樣子。杭清停了也隻是笑笑,不見得心裏會為這樣的稱讚歡喜。

因為是讀研的最後一年,杭清會多出很多報告,畢業論文之類的要寫。出國留學這樣的事,林齊當然也很早就知道了。再說杭清並沒有一點點想隱瞞自己的意思,林齊也是知道的。

聰明如他,當然也明白自己不會那麼不大度。他真了解他啊,林齊在心裏默默說著。以自己的個性就算心裏一百個不樂意,也還是說不出不讓他離開這樣的話吧。就算再怎麼想把某個人捆在身邊,其實林齊一直很怕自己這樣的性情,所以他不得不讓自己更瀟灑一點,無論對什麼事都好。

“你就放心去法國吧,不過可別對我會為你兩三年不偷腥抱太大希望。”他很小心的向杭清痞完這句話,要盡量半開玩笑的輕浮不在乎,也要一臉無奈不自信可以不至傷到他。

“沒有關係,我本來就沒抱一丁點期待的。”林齊聽到杭清的回答驚了一下,一臉‘你別那我開涮’的表情望向杭清,卻隻對上對方似是真的十分誠懇無奈的眼睛。看見林齊發愣,杭清淡淡的笑笑,安慰到,“我知道你心會一直向著我就很好了。”那隻是一種理解,帶點無奈卻又並非無法釋懷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