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無音聽了下意識的去觸碰臉頰,卻牽引出一連串的劇痛,像是被荊棘勒住的疼痛一樣。“噝--——”無音呻吟了起來。
“別動,小心臉上的傷。”他驚呼道,語氣裏滿是擔憂,他取出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白色的瓷瓶,神情專注地在她的傷口上塗抹著藥膏。傷口因為牢房裏的潮濕,血液還沒有凝固,傷口潰爛,皮肉都外翻,猙獰異常。他心裏覺得一陣的疼痛,那時早點趕到就好了。
無音楞楞地看著自己指尖上暗紅色的血跡,毀容了麼?流輝會不會認不出她來了呢?這副鬼樣子。她想著,傷口處突然感受到一陣的清涼。他在為她上藥?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隻是陌生人而已啊。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無音問道,絕美的鳳眸直視他的眼睛。
他塗抹藥膏的手一停:“因為你和一個人很像。真的很像。”他呢喃著,手不自覺的描摹著無音鳳眸的輪廓:“尤其是這雙鳳眸幾乎一模一樣。”
溫暖的觸感在鳳眸上一點點的傳遞開了,無音緩緩閉上了鳳眸:“我現在毀容了,已經不像了。”原來是這樣僅僅是因為容貌上的相似而已。
陌生的溫柔不是為我,溫柔的撫摸不是為我,細心的塗抹藥膏亦不是為我,僅僅隻是因為我和那個人的容貌上的相似而已。就像我對流輝的依戀一樣,僅僅隻是因為他和月的相似而已。那個人一定是他心裏很重要的人,那個人一定曾像我現在這樣感受著他溫柔的撫摸。
流輝那時一定比我現在還要難受吧,被當成一個替代品的感覺。
無音突然睜開了鳳眸,鳳眸裏沒有了迷亂,一片清明。他說:“影疾,幫我。幫我打開那扇窗,我不逃跑。”
“好。”仍舊溫柔地笑著,卻已經不能在在影響到她了。
隨著那扇破敗的窗戶被打開,月光被傾瀉了進來。“這樣可以了嗎?”他回頭說道卻看見讓他終身都難忘的絕美的畫麵。
她站在那裏,當月光灑滿了她全身的時候,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柔和,她癡癡的看著窗外的那一彎殘月,大紅色的嫁衣被月光撒的聖潔無比。她臉上的那道傷口也變得柔和了起來,不在那麼的猙獰。她嘴角盈著如孩童一般的純真的笑容,仿佛眼裏隻有那一彎散發著皎潔月光的殘月。隨意披散的發絲在月光下流轉出動人的光澤。
他看的癡了,突然間覺得方才那個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少女此時變得那麼的美,美得飄渺而不真實。
無音的心底湧出一大堆的情緒,沉痛,思念,愛戀。她習慣性的席地而坐,她抱著自己的雙腿,那樣能讓她感覺到溫暖。月光在她的周圍灑落出了一地的如碎玉般的光澤。
時光仿佛倒流了。在那座破敗的城堡裏,在哪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裏,那個沐浴在月光下坐在窗口的寂寞的血眸少女,是否還會有那個突然闖進城堡的如月光的他?
無音看了看四肢上的鐵鏈,看了看這個不足十平米的房間,看了看那扇小小的窗和窗外包容皎潔依舊的殘月,她笑了。同他們相遇的時候一樣
一定會的,月他一定馬上就回來的!我等著,耐心一點,一定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