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尖刺割破肌膚,沾染到血液時,朱七如遭雷擊。
一種鑽心的疼痛從傷口彌漫開,即便她心智堅定,也無法忍受這股疼痛的襲擊。
死死要緊牙關,奮力將手臂上殘破的衣袖撕碎,立馬露出衣服下的肌膚。
隻見翻轉的皮肉上,一種黑色的液體覆蓋整個傷口,正是藤蔓上的黑色物體。
“疼嗎。哈哈,你放心,這不是毒,隻是讓人痛不欲生的藥粉而已,將你整個人的觸感放大千倍萬倍,即便隻是刺破點皮,都能讓人想要咬舌自盡,這樣才有趣。”倚夢幽幽的盯著她,渾身散發著自信與欣喜,與朱七成為鮮明的對比。
倚夢將綠色藤條停頓在朱七身體四周,防止她逃跑,隨後棲身靠近,心情舒暢的欣賞包圍圈中的人。
感知被無限放大,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肌肉傳遞上來,讓她渾身抖擻顫栗,眼底透著掙紮,朱七極力控製動手的衝動,虛弱的望著她,道:“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你可要告訴我,當日的毒藥是不是你給李蕊的?”
“是。”倚夢點頭,心情不錯的承認。
“想我近日在天界風光無限,誰人不知我的名諱,竟然也扛不住著背後的算計,實在窩囊。”朱七疼得蹲下身子,站立不穩道。她的語氣低沉,一身傲骨被瞬間抽離,變得頹廢。
朱七的術法並沒被禁錮,隻是,卻不知為何沒有攻擊,反而示弱道。
“你明白的太晚,爬得越高,便摔得越慘。”倚夢一步步逼近朱七,狐疑的盯著她。
許是知道朱七狡詐,她竟直接握著寶劍,狠狠的朝她後背刺去。
劍尖鋒利,青光一閃,目標不是致命的位置,卻是肩胛骨出的琵琶骨上。
利刃嗡嗡鳴響,在空中沒有任何停頓,霍然插入朱七的琵琶骨之中。
朱七身子一顫,麵如白紙,利刃從後背將她整個身子貫穿,滅頂的疼痛致使她肌肉痙攣。
感覺自己身體癱軟如泥,豈止琵琶骨,連渾身的骨骼都寸寸斷裂般的難受。
朱七陷入一種癲狂狀態,抗不住這種疼痛,竟然想要用刀抹脖子,了結自己。牙齦一咬,舌根被咬破一點皮,卻更是加劇了身上的疼痛,腦子頓時清明許多,吃力道:“既然栽在你手上,也該讓我死的明白。”
“你不是一向春風得意,可知背後有多少人盯著你。當日你與李易的比賽,神君當眾捏碎你的玉牌,讓你顏麵掃地,難道你不明白其中關竅!”倚夢見她精神失常,頭腦渾沌,越發笑得燦爛。
“為什麼?”這也是朱七想不通的地方,那日,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因為你明明是女人,卻以神君殿的名額參加蟠桃會,西王母與神君各占據一方勢力,即便你的障眼法能瞞過所有人,卻不可能瞞得住她們二位神明。再者,若你在蟠桃會沒有取得任何成績,也就是一場鬧劇。可是偏偏你進了五十強,頭上頂了一個光環,自然是不同的。且,你晉級時轟動一時,便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倚夢眯起眼,看著朱七流血不止的傷口,竟彎腰將寶劍用力拔出,放在舌尖邊上****一下,透著嗜血的光。“我為何找上神君身邊的侍妾,從她們的入手?需不需要我一一言明。”
朱七臉色一變再變,想到君毅,又想起那五個愚笨的侍妾,心漸漸下沉。
為何剛好她不在閣樓,那五個女人便去找朱璧麻煩,若不是有人蓄意安排,真的很難如此湊巧。
君毅二字,在舌尖回蕩,她心中浮現一股陌生的情緒,悶疼壓抑,很不舒服。
“以你的聰明,自然猜到了。神君護著你,怕你成為西王母的眼中釘,便狠下心將你驅逐出府,後,又命令總管在那五個侍妾身邊挑撥,讓她們記恨你,將你趕出神君殿,便是真正與他斷了聯係,也讓西王母的視線從你身上挪開。”倚夢見她麵色,便知朱七猜到一部分,折辱一個人的最好辦法,便是將她的信念摧毀。
朱七向來自負,以為遊走在西王母與神君身邊,好好的存活下來,便相安無事,可知,即便是這樣活著,也是被人利用,被人算計。
“是神君下的毒?”朱七咬著唇,肩胛骨的疼痛慢慢消失,心卻異常沉重。
倚夢目光閃爍一下,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道:“若不是如此,你以為你火燒神君殿後,他會如此輕易放過你,不過是對你心存愧疚而已。”
心口莫名一痛,那種疼痛也隻是一霎那,便消失不見。
異樣的心痛感不屬於她,飄渺難定,沒有任何蹤跡可尋,就像遺失在記憶深處的某種東西,早已褪去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