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姍懊悔自己的無能,弱智,衝動,如此這樣,即使不能攜手到白頭,連黃泉路上共行也實現不了。
不,她一定要找到丈夫,即使找遍整個小島,她也要找到他。
不知爬過了幾座小山,穿過了幾個峽穀,進入了多少個山洞,葉紫姍的聲音啞了,力氣沒了。
天空放亮,一片火紅的雲海浮在海麵上,那邊是東方!
斜靠在一座小山坡的大樹上,葉紫姍睜開疲憊的眼皮,好遙遠,如果她沒在高處,一定看不到。
如果她沒有記錯,飛機應該停在小島東側的海岸邊……
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被凍著發了燒,葉紫姍隻是覺得頭很沉,她總想著睡覺。
扶著身旁的樹幹,她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但還沒站穩,就感覺一陣眩暈,被迫她又坐在了地上。
她說,她不能睡著,她要去找丈夫,但她的身體卻不受她精神的控製,慢慢地,她徹底進入了一片黑暗中……
底特律的湖畔,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並肩而行,男人古雕刻畫,氣宇軒昂,女人花容月貌,小鳥依人。
男人不安分的手在身側不斷地摩挲,與他沉穩的俊容判若兩樣,他想去牽女人的手,卻因莫名的緊張而不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鼓起勇氣,抓住女人的手,將其纖細的手指握入掌中……
女人羞澀地低頭,眼觀鼻,鼻觀心,任由男人的手與她的手緊緊相握……
潔白的病床上,葉紫姍失了血色的唇角蕩開一抹甜美的淺笑,夢中是美好的往事,她陶醉於夢中,不願醒過來,現實中的殘酷,讓她隻想沉醉於夢中……
然,一個巨浪撲麵而來,衝散了緊緊相握的雙手,就在海浪退回的時候,男人用力地推了女人一把,男人離女人越來越遠,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海浪卷走,而她卻安然無恙地站在岸上……
麵對平靜的大海,她欲哭無淚,那種肝腸寸斷的痛讓她決定隨他而去。說好了,一起要白頭,如今,你已離去,我不能讓你黃泉路上寂寞……
“浩楠,等等我,等等我……”
葉紫姍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但她跑了很久,為什麼,海離她還是那麼遠……
“紫姍,醒醒,紫姍,醒醒…….”急促的呼喚聲。
有人在召喚她,聲音好熟悉,是他的,回眸,望去,模糊的麵孔越來越清晰,是他,他沒有死,剛才隻是一個夢而已。
“浩楠~”
纖細而冰冷的手指輕輕地觸碰他寫滿擔憂的臉頰,肌膚健康富有彈性,還有著溫度。
“對不起,姍兒,是我的錯。”
這一聲對不起來的太晚,鄭浩楠深深自責,如若不是他心有所慮,為了維護父親的尊嚴,又豈能給葉紫姍帶來不必要的災難。
“浩楠,你告訴我,這不是夢,是真的。”葉紫姍還是不信,她的丈夫和她都還活著。
“嗯。”
簡單的一個字,葉紫姍笑了,笑得很舒暢,隻要他們都活著,別的,她已經不在乎。
“姍兒,姍兒,快醒醒~”
看著葉紫姍又合上眼睛,鄭浩楠急了,大聲地喊著,用力地搖著葉紫姍嬌弱的身體。
“浩楠,我累了,休息一會,你還不讓嗎?”葉紫姍唇角輕微勾起,淺笑道……
後來,葉紫姍才知道,鄭浩楠找到她的時候,她暈倒在那棵小樹邊一整天,隻有出的氣了,沒有進的氣。
而鄭浩楠是怎麼找到她的,中間承受的苦難,他並沒有向任何人提起。
馭龍唯獨知道,當渾身沾滿血跡的鄭浩楠抱著葉紫姍上了飛機,向他交待,立刻聯係孟醫生幾個字後,就暈倒在機艙的地板上,他們怎麼叫,都叫不醒。
“傻瓜,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葉紫姍倚在鄭浩楠懷裏,笑眯眯地問道。
她稱他為傻瓜,那是因為,無論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他總是自己獨自一人去承擔,而把她保護在安全的港灣。
“心有靈犀,這麼說,你信嗎?”他牽起她的小手,把玩著布滿劃痕的手指,那些傷痕是那夜,她為了找他,用雙手攀爬每一座山頭。
“鬼信,騙人,肯定是我的呼叫機有什麼定位裝置。”葉紫姍撅起粉兜兜的小嘴,很調皮。
溫熱的薄唇輕覆在櫻桃嘴上,眉梢揚起:“真的是直覺,和,那次與厲風行的打賭一樣,隻要你心裏喊我,隨叫隨到。”
“討厭啦……”
麵對丈夫玩味地逗弄,葉紫姍嬌滴地嗔怒,半推半就的模樣,撩撥的某男,火氣直衝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