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冰兒甩下這句話,砰的一聲,關掉房門……
“雨兒啊,都是大媽不好,慣壞了冰兒,你別往心裏去。我讓李嬸煲了紅棗湯,很好喝,你嚐嚐。”
何小琴拉著葉紫姍的手,很溫柔,可是,葉紫姍為何感覺不出溫度。
“媽,謝謝你給諾奇做的小鞋,我相信諾奇一定會喜歡的。”
葉紫姍莞爾一笑,她不知浩楠和他的父母之間有什麼誤會,除非自己把諾奇抱出聽雨樓,否則,她這個奶奶絕對見不到自己的孫子,因為鄭浩楠不允許他們踏入聽雨樓半步。
何小琴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如果浩楠會喜歡,那就更好了……
翌日,聽雨樓裏
葉紫姍正在給自己的丈夫鄭浩楠打領帶,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細微的工作落在了她的身上,並成了一種習慣。
也許是因為昨日清晨清晨調皮導致老公翹班不爭奶粉錢,也或許是因想不到和陸冰兒緩和關係的法子,此時的葉紫姍隻是默默地忙著手中的事。
瞧著妻子纖細的手指在脖頸間靈巧的運作,而她那張精致的小臉帶著落寞,這和往日總是溢滿燦爛陽光的她大有不同。
“老婆,冰兒還小,辛苦你了。”
昨日,葉紫姍回來之後,心情一直不佳,也隻有對著小諾奇時,才露出她甜美的笑。
不是她不想開心,更不是她給老公甩臉子,而是,她確實高興不起來。
在陸冰兒還沒回來之前,她和婆婆之間雖算不上親密無間,但也相敬如賓。
雖然婆婆對她總是若即若離,但每次吃飯時,卻不忘為她碗裏夾菜,而且很好的記住她的口味。
小姑子回來,也不知是前世的冤仇,還是別的原因,陸冰兒一回家,就向她下了挑戰書。
他們是丈夫的親人,那也就是自己的親人,她不允許,如此僵硬的關係存在於親人之間。
“浩楠,你為什麼要生爸媽的氣,一年多了,我能看的出,他們很愛你。”
葉紫姍打算解決問題還得從根入手,昨日,陸冰兒說浩楠和父母多年關係不和,是因為自己,到底什麼原因,卻被婆婆製止了。
以前她也問過丈夫這樣的問題,而鄭浩楠總是用沉默來回答。
“時間不早了,要不兒子沒奶粉吃了。”
鄭浩楠借用葉紫姍每次和他說的玩笑話,岔開了話題。
葉紫姍就知他會這樣,隻是,這次,她是鐵了心要知道答案。
“浩楠,咱們是夫妻,你不能有事瞞著我,尤其是這種事。爸媽是帶給我們生命的人,作為兒女,我們一輩子都要還他們的恩情。我能感覺到,媽心裏很難受,你的心底也藏著那抹痛,母子之間難道就有打不開的心結嗎?”
葉紫姍誠懇道,在她的世界裏,無論富貴與否,親情至上,家人至上。
她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丈夫心中最深處那道難以愈合的傷口,越來越大。
深邃的眸子沉了沉,望不穿的眼底,一抹無奈一閃而過,這不是心結,是死結,永遠也打不開的結。
原諒父母就等同於對紫姍的不公平。
“你就當我是個孤兒,和你一樣,從小就失去了父母。”
鄭浩楠說的是實話,他除了身上流著那兩個人的血之外,從他八歲那年開始,他再也沒叫過何小琴一聲媽,也沒叫過陸偉明一聲爸。
“鄭浩楠,你為什麼要這麼冷血,有什麼事,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肯原諒……”
望著丈夫離去的背影,葉紫姍強忍的淚,溢出眼眶。
剛才那句話是氣話。
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絕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他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難言之隱,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而要獨自去承受……
鄭浩楠煩躁地從車內的儲物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猛吸兩口,輕輕吐出,也許隻有香煙的味道能平息他此刻的躁亂。
這是個結,是個死結,他也想打開,但卻不能。
他曾幻想,也許當年三叔和三嬸的車禍另有他因,然,那時的他年幼,沒有找到真相的能力。
如今,他具備了這樣的能力,卻因年代的久遠而毫無線索。
陸偉明一再聲明,那件事純屬偶然,巧合,可是,陸家的司機卻畫押認罪,且有一盤錄音帶,錄製著父母商議著如何讓三嬸不能再生養的話題,而目的,是讓自己日後繼承鄭家家業。
一個司機,有那麼大的膽嗎?
司馬昭之心。
隻是老爺子卻放過父母一馬,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