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被這樣的家夥利用。王溫舒的心裏蘇任非常明白,無外乎是想要借著自己的肩膀好往上爬。隻要踩的不恨蘇任都可以原諒,但是這一次王溫舒做的過火了,對於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蘇任從來不會手軟。所以,當王溫舒出來的時候,蘇任回頭看了他一眼。
王溫舒緊張,而且是很緊張。背後說是一回事,當麵說又是另一回事。蘇任在大漢有三個命好,商神、軍神和殺神。商神是蘇任掀起了大漢的一個商業神話,他所建立的商業聯盟達到了一個前人所無法匹敵的地步。軍神不用說,能從一介賤役商賈走上驃騎將軍的路,沒有赫赫戰功誰能打到?
其實殺神的封號比商神和軍神都要早。當年蘇任來長安第一件事便炸塌了長安北門的時候,就有人給蘇任的經曆做了一個總結,從劉文、侯建開始,到後來的大長公主劉嫖等列出了一長串的人,凡是和蘇任作對的人,下至山賊劫匪,上到皇親國戚,最後的結果都不會好。後來的事情也都證明了殺神的封號實至名歸。
王溫舒被蘇任看的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清了一下嗓子:“咳,那我就再說說!”
王溫舒也算是條漢子,話說的一點磕絆都沒有,表達的也很清楚。而且有理有據,將蘇任撕毀聖旨說是目無君父,毆打傳旨的內侍是無視大漢威儀,乃是典型的大不敬,就應該立刻處斬,以正典型。還痛斥那些想要讓蘇任活命之人,都說成是蘇任的幫凶,也應該嚴懲。
一番話慷慨激昂,聽得蘇任哭笑不得。從一個漢人的角度考慮,王溫舒說的沒有絲毫錯誤。無論蘇任有多大功勞,在麵對皇權這一事上來說,不容有任何詆毀。而蘇任恰恰做出了最不能被漢人接受的事情,所以被殺也算是自己作死。但是王溫舒沒有將人的感情因素考慮進去,他和張湯一樣,都將自己定義在一個純臣,一個皇帝鷹犬的角度考慮事情,這也是曆史上王溫舒能在張湯死後擔任廷尉的一個原因。
王溫舒說完,竇嬰又點了幾個人,包括尚書令李蔡在內,全都是主張將蘇任處死的人。從某些人的角度考慮,這似乎是一個信號,所以等這些人說完,竟也有不少人複議。一時間朝堂上風向驟變,希望將蘇任處死的聲音占到了最多數。
“驃騎將軍!”竇嬰等那些人說完,扭頭問依舊跪在地上的蘇任:“你可有話要說?”
蘇任一聲不吭,靜靜的跪著,一改以往口若懸河的姿態,一副任打任殺的架勢,讓不少人替他著急。
等了好一會,見蘇任依舊沒有言語,竇嬰輕歎一聲,扭頭又問道:“還有人想要再說些什麼嗎?”
“我有!”汲暗捋著自己已經花白的胡須從人群中走出來:“蘇任該殺!該千刀萬剮!”
老頭子和竇嬰年紀相仿,一項以正直稱頌於朝堂,聽到老頭這句話,很多人都暗暗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坐在龍椅之上的劉徹都不自覺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汲暗好像沒有看見眾人的表情一樣,繼續說道:“蘇任者蜀郡溫水縣野人,來曆詭異身世奇特,自出世以來,勾結山賊裏通外國,招惹羌人!後又在蜀郡針對朝廷官吏,致其死亡,糾結商賈對抗朝廷法度;初來長安便炸毀北城門,陷害大長公主;繼而在嶺南殺人如草芥,私造大船出海,號稱海盜;還與匈奴人稱兄道弟,互通消息,又奔走西域,聯合外國針對大漢子民,今有不顧陛下安危與匈奴人開戰,置陛下於險地,此次撕毀聖旨、毆打內侍,罪大於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死不足以震朝綱,老臣懇請陛下下旨將蘇任淩遲以儆效尤,以安天下!”
說完,汲暗匐跪於地等待陛下發話。大殿內無數人長大嘴巴,驚訝的不能自己。就連竇嬰也沒有想到,汲暗竟用這種方式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都不知道再說什麼了,隻能轉身也看向皇帝等待皇帝發落。
雖然沒人能看清皇帝現在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但是都能猜出來劉徹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再一次沉默了好久,劉徹深吸一口氣:“你不想說些什麼嗎?”
“罪臣蘇任叩見陛下!”蘇任依舊還是那句話,除此之外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