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個斥候帶來漢使的消息,拉合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你是說漢使?大漢的漢使?”
斥候連忙點頭:“是,他們有旗子和節杖!”
拉合穀想了想:“漢使不是已經離開西域,被人接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斥候沒說話。拉合穀接著道:“集結人馬,派人通知大王,你繼續去盯著那些漢人,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報……!”拉合穀的話還沒有說完,第三個斥候急匆匆跑了進來,施禮之後道:“稟將軍,大漢的使者隊伍朝著咱們這邊過來了,已經過了野狼峪,再有一個時辰就會進入我們的領地。”
“這麼快?傳令,大軍集結!”
沉重的牛角號聲傳出去很遠,金日磾和武撅全都聽見了。兩人對望一眼,武撅道:“看見是人家不歡迎咱們,這麼急促的牛角號,說明人家在集結大軍!”
金日磾一笑:“拉合穀是渾邪王最忠心的部下,他做事很謹慎,記得當年在王庭的時候,渾邪王派他去和大宛人交易,為了一頭羊,拉合穀一個人幾乎將大宛的那些商賈全都殺完,也正因為這件事,他才能坐上大將的位置。”
“哦?此人如此勇猛?”
金日磾搖搖頭:“並非他勇猛,是因為大宛人不敢和匈奴為敵,當時拉合穀高舉王旗,大宛人隻能逃跑。”
“這麼說來,此人倒也有些智慧。”
“是呀!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受渾邪王信任,而且是這麼多年來最信任的一個,到現在還能駐紮這裏,要知道從這裏進入西域最方便,一直都是渾邪王手中最好的一個位置。”
牛角號的聲音剛停不久,馬蹄聲便響起。前突的斥候總算回來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不是太好。駐守此地的匈奴大將已經集結了手下幾乎所有的兵馬,就放在野狼峪口。而且看旗子其中還有以為匈奴大將。
武撅將裹在嘴上的黑布拉下來:“果然很謹慎,他們早就知道咱們的身份,竟然傾巢出動!”
金日磾冷笑一聲:“這也正說明他們害怕!對咱們漢人的害怕!”
“哈哈哈……,說的好!咱們區區幾十人就讓一位匈奴大將膽戰心驚,我都有些等不及想看看他看見你時的表情了,既然是渾邪王的親信,表情一定很好看,哈哈哈……”一轉身,吩咐道:“斥候增派一倍,其他人搭起精神,將自己也收拾一下,咱們去見見匈奴的大將!”
遠處的山坳裏出現了一條很細的黑線,那應該就是漢人的隊伍。他們走的很慢,這麼一點距離竟然用了半個時辰才看見。黑底紅字的大漢旗幟被風吹的呼啦啦像,上麵鬥大的漢字非常醒目。這群人人數雖然不多,但按照拉合穀經驗,這群人絕對不好對付,隻看那個掌旗的兵卒用雙手掌旗,隻用兩腿控馬就已經和他們匈奴人差不多了。
讓拉合穀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來的漢使不是原來那個,看上去像是個半大的孩子。身子恐怕還沒有戰馬高,坐在馬上更像一個猴子。那位漢使用黑布遮臉,隻露出兩隻眼睛,竟然有淡淡的黃色,這可不是漢人該有的樣子。和那孩子相比,他身旁騎馬的將軍更像漢使一些。
雙方離著百步停下戰馬。武撅縱馬越過金日磾,高聲朝對麵喊道:“我們乃是大漢使節,奉命麵見渾邪王。”
“何事?”
武撅道:“什麼事對你說不著,見了你們渾邪王自然就明白了!立刻派人去報告,我們隻在這野狼峪等候十日,十日後若見不到渾邪王,所有後果有你們匈奴人承擔。”
拉合穀冷笑:“漢人,你們竟然敢對我們說這樣的話?隻要本將軍一聲令下,頃刻間就能讓你們這幾十人……!”
金日磾拉下遮麵的黑布。拉合穀一驚,後半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怎麼,怎麼會是……?!”
“拉合穀叔叔!”金日磾微微一笑,坐在馬上微微點頭。
拉合穀一時間手忙腳亂,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你不是……!你怎麼成了漢使?你回來幹什麼?”幾句話脫口而出便知道說錯了。
金日磾看了拉合穀半天,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尷尬,依舊麵帶微笑:“很多事情需要時間慢慢給您講,我可以慢慢告訴您,請拉合穀叔叔記住一點,這次不是我回來,而是我過來!過來自然有事,如果我說是來複仇的,拉合穀叔叔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