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飛揚的大旗,兩匹精壯的戰馬在雪地裏狂奔。西域馬有西域馬的好處,腿腳長蹄子大,走這種鬆軟的路最合適。前麵紅馬上騎的是來福,後麵黑馬上騎著的是張通。就他們兩個人一麵旗,毫無畏懼的衝向朗日發現有馬賊的地方。
劉宏已經看見了飛揚的大旗,用手指著對身旁的墨雨道:“來了,不過隻有兩匹馬,你猜是來談判的還是故作迷陣,引誘我們上鉤的?”
墨雨冷冷道:“你打算怎麼做?埋伏已經被人家發現了,要想突襲肯定不成,能跟著漢使來西域的無不是精兵,又被來福激起了血腥,三百馬賊想要拿下恐怕需要付出些代價。”
“代價那是一定的,就看值不值而已!”
“哦?你沒打算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劉宏好像聽見了什麼非常可笑的事情,大笑起來:“這些人是蘇任要的,趕盡殺絕你覺得蘇任會放過我?我可沒有本事將那些人全部留下,就那個來福就留不住,一旦被蘇任知道是我出的手,這西域我恐怕也待不成了!”
墨雨道:“你就這麼怕蘇任?”
“哎!”劉宏歎了口氣:“不得不怕!在蜀中的時候我被人家活捉,在衡山國被人家攆的和狗一樣,在長安又成了家破人亡,好不容易到了匈奴,結果如何?這麼些年我算是看清楚了,隻要有蘇任在的地方我還是離遠點比較好,能走多遠走多遠。”
“如果這時候我告訴你,蘇任已經死了呢?”
“死?就憑你們墨家?”不等墨雨開口,劉宏接著道:“我知道鄯善國現在已經被你們控製,但是我還是覺得你們不是蘇任的對手,蘇任此次來西域為的是什麼?你們巨子還沒有看出來?”
兩人正說這話,來福和張通已經出現在沙丘後麵。孤零零的兩個人在白雪中間格外醒目,丈二長的旗杆頂上挑著漢字大旗。雖然隻有兩個人,看上去更像有千軍萬馬。來福手裏擎著長戟,全身甲胄,麵甲也已經放下來,是一張鬼臉,眼睛地方黑洞洞的格外恐怖。
馬賊們在劉宏身旁列隊,三百人的隊伍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站在沙丘頂上一個挨著一個,非常壯觀。來福沒有過來,張通舉著大旗衝下沙丘,衝著對麵大喊:“對麵的人聽著,漢人來福再次,那個不怕死的就下來!”
劉宏的馬賊沒有一絲聲音,劉宏和墨雨也都停下談話,看著張通在下麵叫囂。一名頭領就要放箭,卻被劉宏製止:“派人告訴他,就說我請那個漢人來福上前說話。”
張通在下麵非常囂張,嘴裏的話越說越難聽,將馬賊的八輩祖宗全部問候了個遍。好不容易得到回應,張通哈哈大笑,調轉馬頭,舉著大漢旗子朝來福駐馬的地方奔去。
劉宏對墨雨道:“不去看看你的朋友?聽說你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如今怎麼成了敵人?因為你還是因為他?”
墨雨瞪了劉宏一眼,一帶馬韁先下了沙丘。劉宏也不生氣,笑了笑,跟在墨雨身後朝沙丘下麵走。
兩麵的沙丘都格外高大,中間形成了一處半圓形的避風港,還沒有下到底,涼颼颼的西北風已經小了很多。劉宏一直站在墨雨身旁,他的馬頭離墨雨的馬頭自始至終都差了一點。這樣造成的效果,讓人覺得馬賊隊伍領頭的應該是墨雨而不是他劉宏。
來福的紅馬也從沙丘上麵下來,墨雨沒有穿鎧甲戴麵具,所以來福一眼就認了出來。離著墨雨一丈遠的地方,來福停下戰馬:“你就是他們的首領?”
墨雨這才注意到,自己被劉宏擺了一道,但是這時候也不是退縮的時候,要不然自己這臉就丟大了,隻能硬著頭皮忍了:“正是!你還有什麼話說?”
來福將自己的麵甲掀開,露出自己的容貌:“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說吧,你們的條件是什麼?隻要能放過後麵的老弱,要什麼都成。”
不等墨雨答話,劉宏突然道:“留下你那麵漢字大旗,可以放你們過去。”
“你是誰?”劉宏這麼多年風餐露宿,早就不是當初淮南王家公子的模樣。來福與劉宏的接觸不多,自然就沒有認出來。
墨雨道:“他是我的軍師,留下大漢的旗子,就可以放你們前行。”
張通不由的抬頭朝上看了看,漢字大旗迎風飄揚,嘩啦啦的聲音格外清脆。來福也轉頭看了一眼旗子,沉默了好一會:“此旗乃是大漢旗子,不能給你們,換個變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