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昏沉。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葡萄酒,沒想到這種酒的後勁竟然如此大。趙信不喝酒的原因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安全過,在他的一生中,大多數時間都和危險相伴,喝酒誤事的道理他懂。但是今天他喝多了,他和洪城一樣,在洪城的家裏想必沒有什麼事發生。
斜斜的靠在坐墊上,欣賞堂下的舞蹈。那名跳舞的胡姬還在不斷旋轉,腦袋上已經有了汗水,而洪城卻躺在地上沒了動靜,哪怕是胡姬的裙角從洪城的臉上刷過去,洪城都沒有任何反應。
趙信搖頭苦笑,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大事?妄想掌握蘇任的龐大商賈群體,說起來就很可笑。至少趙信從荊棘的嘴裏知道,蘇任這個人很惜命也很謹慎,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有很長的思考,從來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所以,蘇任才能成為大漢人口中的商神。
趙信覺得自己有些困倦,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他來洪城這裏可沒有經過荊棘,自己現在的身份很特殊,雖然自己的身份有可能已經暴露,可巨子沒有下令讓他離開,那麼自己還是馬賊的軍師,自然要聽狼主荊棘的指揮。
趙信的腦袋使勁往下一沉,立刻又彈了起來。洪城的身下怎麼會有一灘紅色的東西?那是什麼?趙信努力想要看清,但是眼睛似乎已經花了。
一個帶著熱氣的嘴伸到了趙信耳邊,帶著淡淡的香氣:“睡吧!”
趙信真的很想睡,可是他發覺有些不對勁,掙紮了一下沒能做起來:“你是誰?”
“嘿嘿嘿嘿……”
一連串銅鈴般的笑聲鑽進趙信的耳朵,那個女人說話很好聽,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趙信艱難的轉過頭,眼前是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撲朔的大眼睛,高高的鼻子再加上火紅的嘴唇,就和天上的神仙一樣:“你是誰?”
又是一陣笑聲,那女人笑起來更好看,將自己的腦袋湊到洪城麵前,連呼吸聲都聽得見:“我姓孫,他們都叫我孫二娘!這個名字怎麼樣?”
“孫二娘?你是漢人?”
女人笑的更歡:“是呀,是個漢人!我美嗎?”
“美!”趙信下意識的回答,引出了有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趙信看著那個女人,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全身沒有絲毫的力氣:“你給我吃了什麼?”
孫二娘笑道:“沒什麼?你聽過曼陀羅花嗎?”
趙信搖搖頭:“沒有。”
“這種花產自西域,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隻是知道這種花有催情的效果,而且毒性也不錯!記得兩年在在雁門關的時候,你們的人給我們先生用過,那一次差點要了我們先生的命,今天就在你們身上試試,當然我在這裏麵添了些別的東西。”
“你是蘇任的人?”
孫二娘沒有回答,隻是看著趙信笑。
趙信沒感覺到自己的脖子疼,隻覺得有一絲絲的涼氣從脖子灌進肚子裏,然後全身上下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就沒有了,眼睛也變得清明。伸手摸了脖子一把,殷紅的鮮血沾了自己一手。眼前的女人也沒有剛才美了,非但不美變得讓人害怕。深陷下去的眼窩好像沒了眼珠子,顴骨都露了出來。
骨頭,趙信看見的是一張骨頭臉。他想要大叫,可惜隻能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屋子裏一片狼藉,凡是出現在屋子裏的人全都躺在地上,或者是身前或者是身後,能看的出來都有一處致命傷,隻有一處。
菜園子提著滴血的短刀從後堂走出來,看了一眼蹲在趙信身邊的孫二娘:“看什麼呢?事情已經辦完,該走了!”
孫二娘嘿嘿一笑:“這個人竟然能在臨死的時候清醒過來,說明不一般,死了真可惜!”
“沒讓你包包子可惜?”菜園子嗬嗬一笑:“先生講給咱們的那個故事可說了,你和我是夫妻,而且是開黑點賣人肉包子的夫妻!”
“呸!誰要跟你做夫妻?”
菜園子也不惱,將短劍還鞘,拉下臉上的黑布:“回去我就去求先生,求他把你嫁給我,你看看人家母大蟲和小尉遲過的多好,就是不知道這個尉遲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