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細雨在春季多發,到了現在這個季節幾乎是沒有的,但是今天卻下了,而且是從蘇任離開長安之後就一直在下。秋季的雨帶著寒氣,不像春雨那般下到身上舒服。那些容易發黴變質的貨物用油布包裹,免得被秋雨澆頭發黴變質,盡管如此洪城還是不放心,來來回回的在車隊中檢查。
足足一百三十兩大車,浩浩蕩蕩的連綿五裏,最前麵的已經到了渭城,後麵的車隊還在渭河邊。下了雨就不能再趕路了,一則道路實在是不好走,已經有好幾個車陷進水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出來,再走下去估計到不了玉門關人都得累死。
第二個原因還是雨,這一次蘇任帶來的貨物中最多的就是絲綢和茶葉,以及鹽,這些東西大熱天的都有吸水作用,更不要說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渭城其實沒有城,因為緊挨著渭水,才成為商賈和行人路過的一個落腳點。以前還有鹹陽這個秦國都城的庇護,現在商賈們大多都在長安歇腳,渭城已經變得蕭索下來。能來這麼大一個商隊在渭城暫住,讓渭城的百姓興奮不已。從來沒有過大客戶的客棧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於是乎附近的百姓自居的將人領進自己家中,多少也能落些好處。
蘇任讓客棧的掌櫃熬了一大鍋薑湯,每個人必須喝一碗去去身上的寒氣,這才回到給自己準備的客房中休息。昨夜就沒有怎麼睡覺,今日有忙碌到現在,若不是這場雨他還沒有這個休息的機會,正好趁著現在的可以補個覺,自己的身板自己最清楚,這樣的日子不用多,有三天自己絕對會垮。
躺倒膈應脊背的榻上,蘇任卻沒了睡意,扭頭看著外麵蒙蒙的細雨,蘇任忽然想起了王維的詩: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首詩的名字叫送元二使安西。雖然現在的情況和王維描述的相差不大,但人家元二有人送,自己卻沒有人。因為墨家和方仙術的事情,蘇任嚴禁自己的家人在野外活動。
雨不知道下了多長時間,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蘇任也迷迷糊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跟著幾個人在攀登一座山,走的很快,行囊雖然重,心情卻很好。但是他不認識那些人,隻知道其中有個家夥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不是凶狠也不是友好,就好像調笑一樣,還帶著點玩味。
畫麵一轉,一群人到了一座天坑口,巨大的天坑非常大,下麵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燃燒的信號梆被扔下去之後竟然再也看不見了。那些人打開儀器,非常專業,有無人機,有迷你探測器,還有據說是聲呐,這東西是高檔貨他從來沒有見過。
對著天坑一陣探索,那個總是看蘇任的家夥說沒事,讓大家準備下去。蘇任不是第一次和不認識人的一起探險,他知道這裏的人靠譜的不多,所以他對自己的裝備進行了反複檢查,固定繩子的樹根,繩子是否有問題,鎖扣鏈接是否合適,一切都進行的非常完美,沒有任何問題。
蘇任沒有第一個下去,他也不會最後一個下去。蘇任的速降和探險經驗還算豐富,學校的登山隊都有他的一席之地,雖說沒有攀登過珠穆朗瑪這樣的世界高峰,北方的名山大川他算是爬完了。
當自己在空中展示自己高超的技藝的時候,繩子竟然斷了。這一次蘇任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個壞笑的家夥割斷了自己的繩子。繩子一斷,自己快速下落,那一雙眼睛卻始終在自己麵前格外明亮,眼神依舊是奇怪的看不出名堂。
蘇任猛然間做起來,全身已經濕透,窗外還在下雨,淅淅瀝瀝的似乎又大了些,蘇任努力回想剛才的夢,他覺得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有過類似的經曆。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裏,這是第一次,而且和現在的生活完全不搭邊的一次。
蠻牛闖了進來,手裏提著寶劍一臉的殺氣。蘇任問道:“怎麼了?”
“鎮子外麵發現十幾個人,小金子已經帶人去追了。”
蘇任連忙收拾一下心情,剛才的夢他已經想起來是什麼情況,這件事隻有自己知道,當初他也去看過那個地方,並沒有夢裏見到的那麼深邃,不過就是幾十米高的一個天坑而已,更沒有特別之處。這一次回來之後還得去看看,要不然心裏不踏實。
能聽見馬蹄聲,和嘈雜的聲音。鎮子雖然不大,三百名護衛想要嚴防死守卻也不可能。在出發之前蘇任就給霍金下達過嚴命,絕不允許追敵,隻能等敵人靠近他們隻做防守,現在看來霍金並沒有執行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