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抬起頭看見翠香樓三個字,嘿嘿一笑:“你們掌櫃的呢?讓他出來!”
夥計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客官見諒,掌櫃的在後院忙活,諸位先進去,人給幾位上茶水,就去請掌櫃的,可好?”
霍金想要做一回站在老虎前麵的狐狸,可惜夥計的話回答的恰到好處,既沒有得罪霍金,也沒有立刻去喊人,讓霍金的飆沒地方發泄。
掌櫃的老李自然認識蘇任,晉陽這種邊城蘇任不會隨便放一個外人來照看。老李不顧夥計和眾人的驚訝,噗通一聲就跪在蘇任麵前,眼淚婆娑:“先生!真的是先生!老頭子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先生,真是上開眼呀!”
老李很激動。整個晉陽誰不知認識老李?不但是晉陽最大酒肆翠香樓的掌櫃,還與晉陽各方都能上話的能人。再難的事情,隻要老李了話,那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連太原太守見了老李,都是笑臉相迎,有時候還會賞杯酒喝。就這樣一個人,竟然對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行此大禮,那個年輕人是誰?眾人不由的開始猜測。
霍金連忙將老李拉起來:“李叔,您看看都在看您呢!”
老李扭頭四下看看:“看我怎麼了?給先生行個大禮不應該嗎?老頭子不是你,你整日跟在先生身邊,老頭子這都五年沒見過先生了!”
“大哥不想張揚!”霍金趴在老李耳邊輕聲道。
老李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對對對,是老頭子糊塗了!快,請先生去後院,這裏人多嘴雜!”
老李還是很謙卑,始終彎著腰,比對太守恭敬萬倍。眾人目送老李帶著蘇任等人去了後院,轉過臉又是一陣猜測。有見多識廣的長安商賈自然能一語道破機。其他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的眼中全是羨慕。
靠近最裏麵角落中一張桌上隻坐了一個人,這個人從早上翠香樓開門就進來坐在這裏,要上幾個菜,一口一口的喝酒,樂此不疲,在這裏做了三五了。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從早上到晚上。
此人的酒量很好,桌上除了兩盤菜,剩餘的地方擺滿了二兩酒壺。這是翠香樓的規矩,給客人上酒也是看人的,人多就大壇子,人少就酒壺。若是一個人就是這種二兩的酒壺,一般人有二兩二鍋頭也就夠了,多了誤事。
這人穿著黑衣,一張臉胡子拉碴,頭上的頭發粘到了一起,一個酒嗝打出來,除了酒氣還有臭氣。這樣的人在晉陽很常見,不用猜就知道這是山上下來找肥羊的。既然兩不相幹,老李也就沒讓夥計打擾那人,任憑那人坐在那裏。
那人對於店裏麵的熱鬧看都沒看一眼,隻顧悶頭喝酒。等蘇任去了後院,那人將最後一杯酒喝下去,從懷裏冒出幾個銅錢,嘩啦啦的往桌上一扔,搖搖晃晃的起身往外走。喝的不少,一起身就差摔倒,若不是夥計眼尖扶住,就得撞到別人。
將那人送出了們,看著那人東倒西歪的進了人群,夥計搖頭苦笑:“也不知道是哪家山頭的,派個酒鬼下來辦事!”
老李在得知蘇任要來,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一座院,自家這位先生有些潔癖,所有的東西全都是新的,就連桌椅都帶著木香味。院子裏清掃的很幹淨,可惜太原比長安冷,既沒有綠意也沒有花朵,顯的有些蕭索。
“先生稍待,我這就去給您泡茶!老頭子年前特意從蜀中弄了些新茶,誰都沒給喝!”
“老李,不急,咱們話,這些事情讓他們去做!”
石寶最機靈,連忙將老李拉著坐下,學者霍金也叫李叔:“李叔就陪先生話,我去給你們泡茶!”
老李本也不想走,便笑嗬嗬的答應了。
“老李,這幾日可有人找過我?”蘇任開門見山。
老李連忙道:“昨倒是有個漢子來找先生,我本打算留他住下,可那人好像有事,又走了,除了那人沒別人了。”
蘇任鬆了口氣:“看來他先到了!這樣,我會在晉陽停留幾日,若那人再來就帶過來。”
“喏,老頭子記下了!”
起晉陽的局勢,蘇任能看的出來老李做了很多工作,對晉陽乃至雁門的情況摸的很熟悉。整整一個下午,蘇任都在和老李話。這裏是翠香樓,是自己的地盤,護衛們很自然的放鬆了警惕,誰也沒發現牆角那株槐樹上藏著一個人,時不時的會打個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