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聰明才智不是用來害怕的,當一個人用自己的才智來減自己的恐懼時,那這個人就會發現他的智慧已經不夠用了。無論自己做什麼,或者怎麼做,都無法猜測到對手的進攻方向。
卓王孫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蘇任的一次全家聚會,被卓王孫解讀成了密謀,而且是針對他的密謀。他也不想想,如果蘇任想要密謀什麼,何必來到他家門口,何必帶上如霍錢氏那樣無關緊要的人。
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卓王孫還是感到不對勁,對管家道:“去,將李司馬找來,他參加了那場密謀肯定知道的是什麼!”
管家輕歎一聲,出門去辦事。房間裏隻留下卓王孫,透過前院的圍牆和門樓,正好可以看見對麵翠香樓的屋簷,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屋簷,沒有雕梁畫棟,也沒有各種神獸鎮宅,微微上翹的簷腳覆蓋著瓦片,在幕下就好像刺進空的劍尖。
卓王孫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兒,但是他不敢。自家這個女兒公認是蜀中第一才女,從到大都是他的掌上明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卓王孫都不會允許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起來,女兒離家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相信蘇任看在司馬相如的麵子上能保住自己女兒的性命。
前院沒有點燈,黑乎乎的。卓王孫推開廂房的一扇門,門裏一片漆黑。一個聲音突然問道:“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卓王孫並沒有被嚇到,轉身輕輕的關上房門,對著黑暗施禮道:“今蘇任帶著他的手下在對麵的翠香樓喝酒聊,我覺得他已經開始打我們的主意了,是不是將那批貨物盡快送出城,留在城裏始終是個隱患!”
那個聲音很冷,而且有些蒼老,起話來慢吞吞:“你怕了?”
“我沒怕!”卓王孫道:“因為我了解蘇任,所以才提出這樣的要求,蘇任這個人什麼事情都會幹出來,即便是搶他也不會讓這批兵甲運出成都。”
“你不是保護的很好嘛?”
“的確很好,但是成都就這麼大一點,以蘇任的能力要想查出來輕而易舉。”
黑影了沉默了一會:“你要如何運出城?”
卓王孫想了想:“如今郡兵已經封鎖的成都,但凡是兵甲之類的隻準進不準出,明著肯定是不行了,我已經派人去找李成了,希望從他那裏能找到途徑,當然不能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李成身上,最好是通過密道,這樣最安全!”
“密道?”黑影搖搖頭:“絕不可以,長老有令,密道是以防萬一的,不能因為這件事情暴露密道。”
“那就隻有李成了,但是他已經投靠了蘇任,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這些兵器一沒有交出去你就得負責,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可……!”
黑影打斷卓王孫的話:“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卓王孫長歎一聲,隻能退出房間。兵器在他手裏,他總是不放心,如果出事,他相信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會不保。頹廢的回到自己的書房,管家已經回來了。
一見卓王孫,管家連忙道:“已經約好了,李司馬晚些時候就會過來,主人,咱們真的要和李成合作?他現在可是已經投靠了蘇任!”
“除了他咱們還有誰可以信奈?”卓王孫道:“咱們已經被商賈們拋棄,成了孤家寡人,蒙季死了,唐蒙更不會管我們的事情,也就隻有這個李成貪財好色,多給些錢財,相信他會幫我們的。”
“可……”
卓王孫擺擺手:“沒有什麼可,你去後門口看著,若是李成來了,立刻帶來,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蘇任喝的有點多,躺在床上直哼哼。冷月因為傷心過度早早就睡了,隻有黃十三毛手毛腳的照顧蘇任,一會將茶碗塞進蘇任的鼻孔,一會又拿臉盆給蘇任當淨桶。黃十三的原則是什麼順手用什麼,怎麼方便怎麼來。蘇任隻被黃十三在腦袋上揉了一下,便將黃十三趕了出去。
李成看著蹲在門口的黃十三,微微一笑施禮道:“校尉可曾安歇?”
黃十三看了一眼李成:“你等著,我去通報!”
時間不大,李成被請了進去。蘇任撐著醉酒,將被黃十三弄亂的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斜躺在床上,一邊揉自己的腦袋一邊道:“李司馬這時候過來,有什麼急事?”
這是在蘇任家裏,李成也不隱瞞,連忙道:“剛剛卓府的管家來見我,卓王孫請我過去,我特意來告訴校尉一聲。”
“卓王孫,他請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