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無奈的笑笑,輕輕放下劉文的傷腿,囑咐劉文:“回家心點,千萬不能歪,歪了不好看!”
起身掃視一眼院子,還有不少軍卒在流血,蘇任衝著發愣的眾人道:“還等什麼?救人呀!”
侯建抽出自己的寶劍,他想衝上去砍了蘇任,可惜站不起來。侯建沒有受傷,兩條腿不聽指揮而已。任憑侯建多麼想站起來,兩條腿就是沒有力氣。努力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妖怪!你是妖怪,我要殺了你這個妖怪!”
蘇任搖搖頭:“我不是妖怪,這是科學,別總把自己理解不了的東西歸咎於神仙妖怪,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妖怪,任何事情都有它可以解釋的理由。”
“在門口的時候我已經警告過你,進了院子我又給你了一遍,你們誰也不信,如果你們不進來,或者不衝著我來,我們明還可以在大樹下喝茶聊,也不會有這麼多人遭受這樣的事情。”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平心而論,我蘇任做過對你們不利的事情嗎?當然,商業上的事情另,那屬於另外一個範疇,我既沒有上門去挑釁,也沒有和你們有任何糾纏,更沒有殺你們的人,我已經做了很大的退讓,可是你們依然不想放過我,這一次竟然要置我於死地。”
“我這是自保,在我們那裏這稱之為正當防衛,出去誰也挑不出毛病!你想想,劉縣丞也可以想想,事情的緣由是什麼?為什麼會弄到今這個地步?劉縣丞愛造反去造反,你候縣尉愛跟著造反就跟著造反,我就想安安靜靜的生活,吃得飽穿得暖,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
“我其實是一個不願意多事的人,隻要別人不惹我,我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對誰都不會有壞心眼,這輩子什麼都不想幹,最好平靜的老死,每喝茶聊,有空了看看書,寫寫字,搞些我喜歡的事情,其實我是一個好人,真的是個好人!”
侯建無話可,劉文也無話可。這些話蘇任從來沒對任何人過,現在,在老君觀寂靜的院子裏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那些受傷的軍卒也不再哼哼,沒受傷的默默地處理同伴的屍體。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血,隻有蘇任幹幹淨淨的。一襲白衣,站在大門口,微風一吹宛若神仙。東方出現了魚肚白,第一縷陽光如期而至,越過高高的樹林,推開層層迷霧,不偏不倚正好灑在蘇任身上。
老君觀坐北朝南,大門外是一片大大的廣場。幾個從院子裏飛出來的碎石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這幾顆碎石沒有血漬,就好像它們沒有參與剛才的事件一樣。
不遠處,那個被火藥炸出的土坑格外明顯,周邊血跡未幹。七八個受傷的弓箭手躺在旁邊。微微抬起身子,警惕的看著站在大門口的蘇任,下意識的將手裏的弓箭握的緊一點。蘇任看了看他們,微微點頭。
大路上出現了一群黑影。晨露將地麵打濕,沒有揚起塵土。最前麵,一摸鮮紅格外顯眼,那是霍金的紅纓槍上的紅纓。
蘇任轉過身對院子裏的人道:“趕緊的,你們走吧!我的人來了,要是你們和他們碰上,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落井下石的事情誰都想幹,何況劉縣丞這些年在溫水的名聲不怎麼好,最好從後山走,別和那些殺才碰麵。”
冷峻連忙衝出門外看了一眼,回來招呼那些沒受傷的帶著受傷的人離開。
蘇任上前扶起侯建。侯建一甩手推開他:“別假惺惺的,殺了這麼多人,你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冷血的人!”
劉文也想要兩句狠話,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後會有期。
蘇任搖頭苦笑:“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我要是你,回去之後立刻離開溫水,夜郎也不要去了,因為大行令還會去夜郎,最好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也不要再出來了,更別想著報仇,因為你會輸的很慘。”
口臭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一把將劉文抱起。劉文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百感交集,伸手摟住口臭兄的肩膀,重重的點點頭。主仆二人,一瘸一拐的走出老君觀。
侯建想起了候四,他有些懊悔。來的時候候四就勸過他,他沒聽,總覺得自己有五百人,就算硬拚一場勝算也挺大。仰長歎:“哎!意難測!”一閉眼,任憑兩個軍卒攙著自己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