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急在這麼幾日!”
韓慶再次歎氣:“年節封印,這時候做事最沒人掣肘,如果等到開朝必然會有很多人替這些權貴求情,或許這麼做也是減少株連的最好做法。”
“哎!”蘇任重新坐下,重重歎了口氣:“陛下這是準備收權,以此事來試探百官的意見,從此一口恐怕再沒人敢於向陛下進言了,這不是好兆頭。”
“先生,不可……”韓慶連忙相勸。
蘇任點點頭:“我明白,這天下既然是他自己的,那就讓他自己玩去,勳貴們既然想要得到特權,那就得付出代價,這都是他們的事情,咱們關好咱們的自己的事情,去讓劉據派太子親衛控製住那些家夥留下來的大批貨物、房產、地契,那些都是錢莊借貸的抵押,決不能讓王溫舒送到內庫去。”
韓慶苦笑一聲:“太子恐怕不夠分量。”
“那還要誰去,王溫舒才不會打那些財貨的主意?”
韓慶一笑:“大漢錢莊有陛下五成股份,皇後娘娘即是陛下,自然也是錢莊股東。”
蘇任揮揮手:“去辦,去辦!”
一百零六個達官顯貴,其中王爵十三人,關內侯二十七人,餘者皆為列候 ,廷尉府大牢中忽然間人滿為患。作為皇帝的忠實鷹犬,王溫舒自然不會對皇帝的命令打折扣,這一次甚至還超額完成了任務。因趙周的舉報,靖候酈世宗、五利將軍欒大自然也在眾多人群之中,隻是對於酈世宗和欒大這兩人,王溫舒沒有用刑,就那麼一直關著,而且還和趙周關在一個牢房之中。
原本酈世宗和欒大對趙周是氣氛的,但是看到趙周現在的窘況,心頭的怒火便弱了幾分。全身沒有一絲好皮肉,因為在牢房裏關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全身的傷口有些已經潰爛,任憑蟲子在上麵來回的爬來爬去。不過幸好現在是冬季還不至於有性命之憂,若是夏天即便趙周能活著走出廷尉府大牢,這輩子恐怕都需要在床上度過了。
王溫舒給趙周定的罪名十分清楚,原本貢金的眼看歸少府,卻被太常發現,這本身便是失職,在麵對皇帝祭祀太廟這樣的大禮議之下,這樣的罪責是絕對不允許的,因為這些貢金是敬獻給大漢朝列祖列宗的,容不得絲毫的疏忽。當然,這個罪名是編造的,可就是這個罪責才讓這一百多名王侯縮在廷尉府的大牢中瑟瑟發抖。
如同夢囈般的聲音從趙周嘴裏發出來,酈世宗還想湊過去聽聽說的是什麼,卻被欒大一把拉開:“聽什麼都沒有意義了,這一次陛下是要這些人死,那他們絕對不會活著離開廷尉府。”
“一百多王侯就這麼……”酈世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陛下就不怕……”
“陛下攜百勝之師,萬民敬仰,這一次恐怕他們難以苟活,別說別人,你我恐怕也不好說。”
酈世宗到底年紀小一些,雖然滿腦子有各種計謀和想法,可到了這一刻他也不得不相信欒大的話:“前天,丞相已經向陛下上書,希望陛下從輕發落,也許……”
欒大一笑:“陛下是何等人?你不知道,我卻非常清楚,一旦陛下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半途而廢,即便是公孫弘又能如何?這一次的罪名是貢金不好,恐怕公孫弘都自身難保,如果他能安然無恙的罷相,已經算是陛下開恩了,先顧好你自己吧。”
“那你呢?”
欒大一笑,便再也不說話。
王溫舒的刑具非常有作用,特別是對這些一貫養尊處優的主。每日都有人被大喊大叫著托出去,然後又被一聲不吭的托回來。整個牢房中都彌漫著腐臭的氣息,一些人為了少受一些苦,愣是按照王溫舒的意思,無論是誰都被攀咬出來。甚至有人願意以全部身家貢獻出來,隻為少受些皮肉之苦。但是王溫舒絲毫不為所動,按照自己的步驟,將每一件案子和每一個人的罪名都落到實處。
這些天,王溫舒變的極為瘋狂,幾乎是夜以繼日的在牢房中勞作,甚至有時候自己親自出手,隻求那些家夥嘴裏蹦出來一個“是”字。慘絕人寰的叫聲成了王溫舒最為回味的笑容,有些獄卒看見王溫舒在喝人血,雪白的牙齒上帶著殷紅的樣子要多可怕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