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蘇康歎了口氣,看看左右沒人,便做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陛下,您準備怎麼收拾那些人?”
“哪些人?”劉徹看著蘇康。
“還有哪些人?就是那些準備擾亂我大漢金融市場的家夥們!錢,其實就是陛下信譽,擾亂一次陛下的信譽便少一分,次數多了陛下的信譽也就完了,陛下若沒了信譽百姓便不再相信陛下,那咱們大漢可就危險了。”
劉徹若有所思的看著蘇康:“這些話是你父親教你的?”
蘇康搖搖頭:“我和田千秋談過幾次,又問了霍光,然後自己想的。”
“哦?那你說說為什麼錢就是朕的信譽?”
“陛下您想,在遠古時候本就沒有錢,大家以物易物也能生活,後來有了錢才出現了商業,大家為什麼相信那些銅片製作出來的東西就能將貨物給你,還不是相信陛下和朝廷,認為陛下說那一個銅片就值兩個燒餅,五個銅片就值一壺酒。”蘇康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好:“這一次那些人胡亂炒作金和銅,讓銅錢非常讓金子便的一錢不值,就是在挑戰陛下和朝廷的話,當老百姓不再相信一個銅錢可以買兩個燒餅,五個銅錢可以買一壺酒的時候,陛下的話也就不作數了。”
劉徹點點頭:“有點意思,繼續說。”
“陛下的信譽受損,當陛下再下令的時候,百姓們自然就要懷疑這話是不是真的能實現,會不會還有什麼起伏,一次兩次,時間一長陛下再說一個銅片能買兩個燒餅,百姓聽了絕對不會相信,當所有人都對陛下和朝廷的話不再相信了,那皇帝伯伯可以想一下,您還怎麼統治這個國家?”
劉徹從蘇康的話中聽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拿起手邊的一盤糕點,送到蘇康身旁:“吃一點,在宴會上可沒有吃飯的機會。”
蘇康也不客氣,拿起一塊便吃起來:“我父親將這叫國家信譽,但是我想來皇帝伯伯是統治國家的人,國家的信譽便是皇帝伯伯的信譽,無論什麼叫法都不能受損。”
這一次劉徹摸了摸蘇康的頭:“說的好!朕就是國家,這個國家也是朕的,誰敢詆毀朕的信譽,朕決不輕饒,去吧,當利應該在皇後那,但是晚宴的時候一定要過來。”
建章宮燈火通明,從民間請來的老人有太仆帶人一個個的接到皇宮,很多人這輩子都沒有來過這裏,剛一進來便有點眼睛不夠的感覺。在他們的印象中,皇帝的生活自然是務必幸福,當進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對於皇帝的設想是多麼的幼稚,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
“勝飲!”劉徹起身連喝了三杯,並做了簡短的講話,一場宴會便宣布開始。精美的菜式,華美的餐具被一群留著口水的老家夥盯著看好半天,甚至有幾個老不休不斷的向旁邊服侍的宮女身上的盯。一時間打嗝、放屁、劃拳行令之聲此起彼伏,而劉徹對於此隻是淡淡的笑笑。
蘇康是專門來湊數的,雖然被皇帝留在了自己身旁,依然是個湊數的,手裏捧著酒壺如同內侍一樣站在劉徹身側。能和劉徹一桌吃飯的人不多,這個場合皇後不適合露麵,所以太子劉據便成了唯一一個人。為了彰顯皇帝陛下的親民,太子代替皇帝下去和每一桌說了幾句話喝了一杯酒,回來的時候已經臉色發紅,微微有些醉意。
蘇康連忙一把抓住太子的胳膊,將太子扶穩,悄悄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的丸藥,放進劉據嘴裏。劉據緊皺眉頭,低聲問:“什麼東西?”
“二娘配的醒酒的丸藥,有奇效。”
劉據便不再多話,嚼了幾下咽下去,深吸幾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一切自然沒能逃過劉徹的眼睛,劉徹就愣愣的盯著蘇康,蘇康被看的心裏發毛,慌忙將一個方盒子掏出來,雙手遞到劉徹麵前:“陛下,這是臣二母配置的醒酒丸藥,有奇效,淳於先生都說好,特獻給陛下。”
劉徹結果木盒,湊在鼻前聞了聞,隨手交給劉如意:“收好了,這是朕搶來的!哈哈哈……”
皇帝不僅搶了蘇康,在那一夜還搶了很多人。按理每年的正月十五會向太廟獻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無論諸侯還是王爵都需要在這次獻祭中貢獻自己的力量,貢金有此而來。然後太常公孫賀在檢視王侯們送來的貢金中卻發現有人以次充好,立刻向皇帝彙報。皇帝勃然大怒,著廷尉王溫舒徹查。於是,一場牽連一百零六位達官顯貴的血雨腥風拉開了元鼎五年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