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依舊是在東宮進行的,從各處彙總的消息都不好,所以幾人也沒了往日吵鬧的心情,一個個低著頭默默的吃飯,搞的場麵有些壓抑。
劉據往嘴裏扒拉了兩口之後便沒了胃口,將碗筷重重的扔在桌上:“從蘇州到長安就算一個月也走不到,十天時間太短了,難不成真的要去向老師求救?我可沒臉去!”
上官桀也扔了飯碗:“我這就派人去偵知那些家夥存放金子的地點,找到之後殿下可拍太子親衛直接封存,看他們還能幹什麼!”
田千秋搖搖頭:“不妥,先生將此事定義為商事就是要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如果動了太子親衛,別說皇帝陛下如何猜想,老師恐怕也不同意。”
“那怎麼辦?”上官桀怒道:“就這麼坐以待斃!”
金日磾這時候才慢慢道:“我有個看法,這幾日我在碼頭上查看的時候,除過咱們重點監控的那幾家在減少長安供應之外,大多數勳貴和商賈並沒有改變運送的船隻,甚至還有幾家增加了不少。”
“你什麼意思?”上官桀對於金日磾婆婆媽媽的樣子非常不爽:“有主意就說。”
霍光首先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
金日磾點點頭:“既然已經確定參與此事的不過是勳貴的少部分,那就說明其他勳貴並不一定讚同,這次事件說小點是針對先生的陰謀,說大點可就是禍國殃民的事件,殿下何不走一走那些勳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即便不會全部答應,拉攏幾家也是好的,就好像草原上的馬群,隨便抓一隻拐向別的地方,身後總會有馬匹跟隨。”
劉據眼睛一亮,點頭道:“這是個好主意,咱們前幾日將眼光全都放在了太傅給我們畫出來的圈子上,卻忘了太傅隻不過是給了我們一個示例,不用局限於此!”越說心情越好:“來來來,快吃飯,吃完了飯我們將朝中勳貴挨個過一遍,看看能爭取到多少,快吃快吃!”
劉據用了整整三天,幾乎走遍了長安城的各處,據他說雖然自己是太子卻並沒有對長安城做過如何仔細的觀察,這一次算是從裏到外看了一個通透。劉據見了很多人,按照他們列出的名單,將滿朝勳貴劃分為三個等級。其一便是和太子府或者皇帝關係密切,絕不會參與到損害大漢利益的事件中去,並且當家之人耳聰目明,對目前的形式有了解和掌握,對於這些人需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完全可以拉攏的人。其二,便是那些搖擺不定左右觀望之徒,這些人既相信丁儀一夥的話,想要在這一次的事件中大賺一筆,卻又擔心皇帝秋後算賬,於是猶豫不決,對於這些人既要擺事實說道理,更要威逼利誘,不求他們全部投過來,至少要分化一部分,增加其猶豫的時間,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第三便是丁儀一黨,這一夥人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完全沒有拯救的必要。
當丁儀發現太子劉據有所動作的時候,被嚇了一跳,甚至以為是皇帝有了什麼反複,急急忙忙去找欒大等人商議。
“壞了,我們一直盯著蘇任,卻沒想到此次和咱們對著幹的竟然是太子!”
趙周也被嚇的不輕:“你是說,陛下……”
欒大搖搖頭:“不會,陛下今日還召見了我,並未說什麼。”
“那怎麼太子會參與其中?”
酈世宗一臉愁苦之像:“哎!我們太高估自己了,本以為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讓蘇任難以招架,卻不知人家蘇任並未將我等放在眼裏,隨便放出幾個書院的學生來和我們較量。”
“你是說太子是蘇任故意推出來的?”
酈世宗無奈的笑笑:“你以為呢?蘇任好計策,此事由太子出麵勝了固然是太子德才兼備的表現,敗了再有他出手收拾殘局,就算陛下怪罪那也是太子惹出的禍事,看在親生兒子的份上陛下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這……”趙周已經無語了:“這蘇任好毒的計策!萬一太子扛不住向陛下求救,咱們可就危險了!”
酈世宗還是那副死樣子:“誰說不是呢?無論勝敗都和蘇任無關,而我們恐怕永無翻身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