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其他人蘇任沒有必要說的明白,但是對崔成儒蘇任需要說明白。所以他也沒有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老頭子鄭重的點點頭:“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已經在囤積這些東西,說是有大買家,蘇先生放心,回去我就接管家業,將所有的東西放出去,先造成一個物資充足的家鄉,拖延一段時日應該不是問題。”
蘇任深施一禮:“有勞老先生,小子感激不盡。”
崔成儒搖搖頭:“你我都是大漢人,這樣的好日子是我們一起幹出來的,絕對不允許些許宵小之輩胡折騰!”
桑弘羊是第二個來的,作為大漢錢莊的總管,有關錢的動向他也是最敏感。當初成立大漢錢莊,一來是從源頭打去那些私造錢幣的弊端,二來也是平衡財政,現在看來效果很好,桑弘羊也幹的有聲有色。對於桑弘羊,蘇任沒有必要客氣,桑弘羊本身也是在蘇任的舉薦下出來的,兩人雖不能算是從屬,但桑弘羊明白如果蘇任要打擊他,隨便動動指頭就能讓他九族被誅。
“你用的什麼衡量貨幣?金本位還是糧本位?”
就這麼一句話桑弘羊的冷汗就下來。金本位是以黃金作為主體貨幣,有多少黃金發行多少貨幣,就如同我們現在的貨幣製度一樣,最好的狀態便是不會出現貨幣貶值,因為永遠你都能用錢買到相對應的貴重金屬黃金。糧本位也是相同的道理。無論發行何種樣的貨幣必須有一個度,這個度或者是金子的儲存,或者是糧食的儲存,亦或者是別的什麼,都有個參照物。一拍腦門發行貨幣,必然造成錢不值錢的後果,這一點蘇任在創辦大漢錢莊之初便給桑弘羊說的明明白白,甚至以劉徹祖訓的方式鐫刻在錢莊的守則中,不允許任何人改變。
“金子!”桑弘羊擦了一把額頭上汗。
“還有誰知道?”
桑弘羊想了想:“此事為絕密,隻有陛下和錢莊的幾個心腹掌櫃知道,不過我敢保證他們絕對不會說出去。”
聽見陛下兩個字,蘇任已經無語了,長歎一聲:“立刻調集金子,至少需要五百萬金,但是對外不可露出半點痕跡。”
桑弘羊咽了一口唾沫:“先生,可是出問題了?”
蘇任閉著眼睛:“即將會迎來一場搶購金子的風潮,如果避不開將會……”
後麵的話蘇任沒說,但是桑弘羊已經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如若不夠可怎麼辦?從去年開始,就已經有人在收購金子,粗略估計了一下應該在百萬錢以上,我也從各地調集了些金子,不過聽說各地也都有搶購的苗頭,所以不便全部調集入京。”
是呀!丁儀搜羅的人屬於大漢權貴,乃是大漢的頂級存在。雖然他們一直滯留京成,但是名義上他們的封地遍布天下,更有很多黨羽和家人都在別地,隻要這些人發話,那些人自然會積極響應,既然他們能在長安搞出風浪,其餘各地自然也不會放過。這不是一場針對他蘇任的風暴,而是針對整個大漢的陰謀。
“要不要向陛下說明?”桑弘羊試探的問了一句。
蘇任思考了很長時間。為什麼大司農兒寬會突然置世?為什麼皇帝會突然想起自己這個很多年沒有再經商的將軍?為什麼皇帝要重新厘定商稅?為什麼皇帝準備減免農稅?為什麼皇帝突然對《政治經濟學》這麼感興趣?為什麼?
一堆的問題在蘇任腦海中來回打轉。這說明的很多,劉徹是個有雄才的皇帝,這一點毋庸置疑。這麼一個皇帝會允許別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禍害自己的江山?當然老了的劉徹另當別論,但即便老了也很快明白過來。劉徹現在還不到五十,雖快到老年但是必定還沒到昏聵的階段。或許陰謀之上更有陰謀也未可知!
蘇任擺擺手:“不必,這一場風暴咱們自己應付!還是那句話,將能調集來的金子全數調集長安,其餘各地暫停黃金銷售,不過動作要緩和一些。”
桑弘羊渾身一震,看著蘇任的背影,心悅誠服的拱手施禮,默默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