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世宗可不這麼看,他在樓觀書院這些年,仔細研究過樓觀書院的組成。雖然書院掛著皇家的牌子,可是從學校的建設一支都是蘇任在投錢,那可不是一筆小錢。就酈世宗知道的,每年給與困難學子的補助就有一萬金,這麼多的錢就連他這個侯爺看著都眼紅,而蘇任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扔了出去。還有,自樓觀書院招生開始,數年來建設從未停歇,僅憑朝廷每年數百金根本難以維持,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輔助設施。說白了,樓觀書院就是蘇任的學院,隻要是書院的學生無不對蘇任敬重有加。
“你不懂!”酈世宗輕蔑的一笑:“陛下也是沒有辦法,就算陛下是一條龍,蘇任絕對是一頭虎,還是那種白額吊睛的猛虎,陛下想要吃下這隻老虎,也得看看自己付出的代價會不會太大!”
“你是說……”
酈世宗搖搖頭:“蘇任絕對沒有別的心思,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果有也不會是現在,當初蘇任手握天下商賈,身邊又有數萬大軍,更有樓觀書院為其張目,他都沒有行動就已經能夠說明這個問題。”沉思片刻,酈世宗繼續道:“陛下也隻是忌憚,也明白蘇任的心性,所以不會煎熬太過!”
“那既然蘇任已經起複,咱們豈不是會很危險?”
酈世宗又搖搖頭:“咱們隻是小魚小蝦,隻要不觸及蘇任的逆鱗,他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不過王溫舒要倒黴了!”
趙周皺起眉頭:“沒見蘇任有對付王溫舒的樣子呀?那日也隻是嚇了一下,後來再無動靜。”
酈世宗笑起來:“你還是不了解蘇任,看著吧!記住了,絕對不要撩撥蘇任,如果出了事,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即便你現在也算一千石的大官,蘇任殺你就和殺小雞一樣,就算是在朝堂上當眾殺了你,陛下也不會為了你和蘇任過不去。”
趙周使勁咽了一口唾沫,不再言語。也不知道有沒有將酈世宗的話記在心裏。
早朝並不像後世的那些皇帝那樣每天早上都在上演,大漢的官吏還算是輕鬆的,一般事情丞相就可以處理,急迫的大事就由皇帝著急自己的內廷做出計劃之後,安排丞相來安排。隻有每月的初一、十五等特殊日子,才會由皇帝著急所有大臣議政。這樣的事情其實很沒有意思,因為大多數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早朝的日子就是給大家宣讀一下,讓所有官員有個心理準備。
蘇任接到旨意是在月底,初一的早朝自然就要參加。為此蘇任特意搬進了長安城,一大早蘇任起的很早,在董倩等人的收拾下穿戴整齊,由黃十三趕車,三十二個府兵開道,沿著漆黑的街道朝著皇宮前進。路上也有不少早朝的官員,見到驃騎大將軍府的標記,非常識相的連忙吩咐車夫停車,急急忙忙下馬站在路邊,恭順而有禮。
大漢以武建國,為打敗匈奴自然對於軍功非常重視,在劉徹大量裁撤封爵的情形下,蘇任一個既非外戚,也不是世家的賤役商賈,憑借軍功爵永安候算是難得奇跡。更何況現在朝堂上的大多數年輕麵孔,幾乎有一半來自樓觀書院,所以蘇任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非常特殊。
宮門前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候,蘇任的馬車剛到,一名內侍便急匆匆跑過來,趴在車簾處和蘇任說了幾乎話。在一陣注目禮下,蘇任昂首挺胸從側門首先進了建章宮。因為隻有蘇任一人,所以顯得格外突兀。所有人的腦袋都轉過來看向公孫弘,必定名義上的百官之首丞相這個時候還在門外。
王溫舒能感覺到,蘇任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的犀利和狠毒他看的清清楚楚。那是老虎看見獵物的樣子,王溫舒不由的打了一個機靈,不過很快便安靜下來。
李蔡擠到王溫舒身旁:“王兄,看來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我等也不好惹,今日就再讓他蘇任灰溜溜的離開!”
王溫舒看了李蔡一眼,搖搖頭:“你們要做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會參與,王某的性命在陛下一念之間,如果陛下要交給永安候,王某無話可說。”
“王兄,你豈能這般低估自己?都說魚死網破,魚且如此,何況我等?”
王溫舒慘淡一笑:“除了魚死網破,還有一句,人為刀殂我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