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閻王爺都不想收你。”夏陽說，“渴嗎？”
薛波舔了舔嘴唇，口腔裏頭沒什麼水分，舔上去也是幹幹澀澀的疼，“渴。”
夏陽將床慢慢搖了起來，拿著水喂薛波喝。
薛波虛弱的喝了幾口，小聲問：“那個……你是誰啊？還有，你認識夏澤嗎？白泠泠和紀南你認識嗎？”
“認識，夏澤是我哥。”夏陽說。
薛波臉色驟變，她猛地將他一推，用盡了渾身力氣，推完後身上都出了一層冷汗，聲音格外尖銳：“你是夏陽？！”
方才還好好的眸子裏頭在此時充斥著十足的恨意。
她爸爸，讓她嫁的就是夏陽！
難道說……她父親還不打算放過她嗎？！
她都已經這樣了，已經跳樓，為什麼還要折磨她？
夏陽毫不在意，他點了點頭，“是我，不過你也不要激動，我過來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我也不會將你還活著的事情說出去。我哥他們已經給你造了假，現在外頭所有人都知道薛波已經死了。”
夏陽的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十分平易近人的笑容，“所以，你現在自由了。”
薛波怔怔的看著他。
盡管很討厭夏陽這個名字，但麵前的這個人，好像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令人討厭。
“澤哥哥呢？”薛波問。
“他有事情，和貝小姐走了。白小姐和紀先生也呆了半天，但公司有事，也離開了。”夏陽不緊不慢的說：“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薛波搖頭，“我想上個廁所。”
夏陽沉默半天，“你現在腿腳不方便，不易下地，我抱你去吧。”
薛波果斷搖頭，手撐著床就想下地。
但是……她發現她的腿好像沒有知覺了，而且一點都不聽使喚，想讓它動，都動不了，就好像一直控製著腿的那根弦斷了似得！
“我腿怎麼了？”薛波立馬反應過來。
夏陽猶豫了好久，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你的腿……可能……”
“廢了？”薛波主動詢問。
夏陽嗯了一聲。
和他想象之中的嚎嚎大哭不同，薛波並沒有什麼反應，她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反複了好幾次，在確定確實是如此之後，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的確是一抹笑容。
這和正常人的反應不太一樣。
“你沒事吧？”夏陽的手摸上了她的腦袋。
薛波避開了他的動作，“我連死都不怕，隻是丟了一條腿，又如何……一條腿，換來了我今後永遠的自由，我很開心，前所未有的開心。”
夏陽看著薛波那笑嗬嗬的樣子，真的是沒有一點悲傷難過。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泛出來的輕鬆，是用任何東西都買不到的。
夏陽緩緩攥緊了拳頭，“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