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是好事,隻不過呀……還不知道丈夫心底想著哪個女人,連整辦的時間都沒有,還讓妻子到處跑。”
哪個女人……哪個女人……到底是哪個女人呢?
我也是人,怎會沒有七情六欲呢,可是我的丈夫寧願服用絕情草,也不肯對我有情……
蟬雪蜷縮成一團,傷心哭泣。
回到房間時,天準備亮了,可她全無睡意,放上夜明珠注視深睡的容顏,心底一陣疼痛,目光不自覺移向桌上的茶壺,便起身過去了。
然後她做了一件事,把茶壺裏的絕情草和藥水倒掉,換成糖水,在劉公公進來時,倒出一杯,向床上的人走去,“十裏城,起來喝藥啦。”
龍成半眯起眼,支起身子喝茶,又帶著倦意倒下去睡覺。
劉公公見此滿意地笑,躡手躡腳地替他們掩上房門。
蟬雪靜坐床尾,默不作聲。
我想知道,在我八年的追逐中,輕而易舉就住進他的心裏,讓他寧願痛苦一輩子,也不要愛上別人的女人……是誰?
雞鳴響起,天也是亮了,床上的人開始出冷汗,猛地睜開眼,痛苦地說:“我的頭好痛,快、快拿藥來,我要喝藥!”
蟬雪眼淚“啪嗒”落下,果真如此,他服了絕情草所以才會長期頭疼,就像戒不了的毒,離開便會痛不欲生。
“啊!”
龍成疼得冷汗直布,用力撞床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他青筋暴起,彎成蝦米狀發抖,向她伸出手,“藥……給我藥……”
蟬雪捂住嘴退後,搖頭說:“不行不行……不能讓你再服用絕情草了!”
龍成猛地翻身摔在地上,疼得直打滾,用頭撞地麵,引來外麵的人,他們怕打門板卻進不來。
蟬雪不停退後撞倒凳子,驚得龍成征住,臉頰開始發紅,瞳孔凸出,眼裏的光點逐漸渙散,嘴裏吐出幾字:“惜、瑤……”
“砰!”
門被人踹開,龍翰麵無表情殺氣,瞥了眼失魂落魄的蟬雪,對劉公公道:“帶三爺回房。”
奴才們扛起十裏城離開,擁擠的房間裏隻剩下優雅到可怕的龍翰,還有泣不成聲的蟬雪,他走到她的麵前,低沉道:“親手毀掉的,自己承擔。”承擔那擊碎夢境的現實,無論痛與苦,都沒資格去逃避。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我……”蟬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抓住他的手,哀求的目光隻換來冰冷,她真的不是打破一切的,可那背後的秘密太耀眼,以至於發現後,是自作自受。
我真傻,既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喜歡美人,為什麼還要強迫在一起呢?明明不喜歡的,明明他不喜歡我的,可我還是想在一起……在一起。
龍翰麵容表情,優雅地拿掉她的手,沒有給任何回應,用無情冷漠告訴她,麵對現實。
十裏城倒下的事已被封鎖,他連續睡了五天也沒有醒來,而失魂落魄的蟬雪,哭喪著臉,在砍斷的桃樹那裏舞劍,米粒未進,滴水未沾,每日飲酒,醉得不省人事。
所以龍翰為了減輕外界的懷疑,利用郡主鬧脾氣的理由,將鳳惜瑤請來紫蘭宮。
“蟬雪到底怎麼了?”敏感如鳳惜瑤,蟬雪雖然任性但絕不會無理取鬧,往日裏鬧騰得再厲害沒人管,可現在情況不對,必定出大事了。
龍翰頓了頓,斜睨她一眼,淡道:“趕快跟上。”
隨他前行,老遠就看見一棵壯大的斷樹,地上躺著一個人,鳳惜瑤奔過去扶起她,“蟬雪,蟬雪,來,我背你回屋……”身子被她緊緊抱住,傳出低微的抽泣,她僵住動作,柔聲說:“天大的事,都不如命重要,回屋好好照顧身子,這大雪天的……”
蟬雪抱緊她,哭得撕心裂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
“沒事沒事,隻要有認錯的態度,就會有原諒的機會,蟬雪不哭。”懷裏的人嚎啕大哭,抬起花貓般的臉,委屈地噘嘴,“美人,我把夢打碎了,二哥生氣了,十裏城也生氣。”
鳳惜瑤看向優雅的龍翰,低頭安慰她:“沒關係。蟬雪是個勇敢的姑娘,隻要麵對現實就好了,做錯事情,道歉就沒事了。”
怎麼會沒事呢,我這樣哄她,不過在哄自己,往往現實中,沒有誰就可以被原諒,因為我們都是倔強的孩子。
“可是,十裏城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