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誠實點,從小到大來這招,怕人不……”十裏城話未說完,啞穴就給人點住,隻見龍翰搖著扇子出來,未語先笑:“瑤夫人與郡主感情深厚,知道十裏城性子急怕傷著郡主,便在暗處蹲守。此情綿綿無絕期,恰是給大家做榜樣呀。”
琰親王見著寶貝女兒的眼淚心就軟了,忙過去幫她呼氣,心疼地安慰:“小雪別哭,阿瑪看你哭得心都碎了。”
蟬雪淚眼汪汪,撅嘴說:“那你們不許抓美人。”
琰親王頓了頓,看向太後是在征求意見,畢竟大家也想大事化小,會了眼神的意思,他連忙應道:“隻要你乖乖的,阿瑪就不抓她。”
眼見計不得逞,鳳青菱暗自氣惱,示意沈碧林開口說話,隻聽突兀的聲音響起:“瑤夫人擾亂大禮,著實給宮裏的嬪妃豎起壞的榜樣,就這麼輕饒了不太好吧?”
太後本想懲治鳳惜瑤,馴越野的馬兒不如早點放棄,況且珩兒對她有心,這樣的女人絕對壞了大事。
隻可惜她沒開口,皇上就下旨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瑤夫人既然喜歡在上麵待著,那就讓她好好待著。至於郡主和十裏城的住所,暫且搬到別處。”心知母後的意圖,是想借此機會廢掉鳳惜瑤,他從小沒有違背過她的意思,唯獨這次要自己做主。
太後看向屋頂的鳳惜瑤,心裏更篤定不除掉她不可,但表麵不計較,與琰親王跟沒事似的談笑風生,移駕到別處清淨。
蟬雪本想求情,可觸及皇帝哥哥殺人的目光,便不再吭聲,默默地選擇離去,希望她能快點下來,這天太冷了,可不能出什麼事。
沒過一會兒,所有人都離開了。
此時天已過深冬,暴雪隨寒風降落,很快覆蓋屋頂,鳳惜瑤臉色蒼白卻沒有動一下,因為知道龍珩的心思,所以想用命賭一把。
賭他來,或者不來。
風雲突變,狂風嘶叫,鳳惜瑤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雪已經覆蓋全身,凍得她無知無覺,隻是身子下意識地顫抖。
龍珩,你再不來我就倒下了,再不來我就放棄你。我始終相信眼睛不會騙人,因為你看我的時候,滿目皆是柔情。
胸口此起彼伏,她的臉還有嘴唇動開逐漸蒼白,微弱的鼻子消散在空氣裏,噴出一口熱氣,動動手指,然後拂去臉上的雪。
不來也好,正好可以遂了太子青的願偷玉璽,若沒推測錯,明個朝廷必會出些亂子,又在說劉維濫用職權,私吞災銀。這個人,想必就是掌握著重要信息,發放通關金牌的史書部郎。
可其實,她的內心已然形成一種忠貞不渝,如果愛了,再做背叛,真的辦不到。
正當鳳惜瑤向前幾步,眼裏印有飛舞的紅發,綻開奪目的笑容,還有那張禍水臉,便已了然, “狗雜種……”
天地灰暗,暴雪降臨,龍珩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看鳳惜瑤傲霜鬥雪的倔強,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抵那顆易碎的心。當她快要倒下時,他飛身扶住她的身軀,緊緊地抱住:“朕明白你的晶瑩易碎。”在乎的東西越多,心就越脆弱,失去的更多,心就必須頑強。
惜瑤,在這個無情的皇城裏,你需要頑強的成長。
翹長的睫毛微微煽動,眼簾裏的眸子蕩開溫柔的漣漪,鳳惜瑤把頭埋進他懷裏,輕聲說:“我身上或許長著刺,可隻要你不惹我,就絕對不會攻擊。”
抱起她的身子,龍珩足尖一點躍到地麵雪,脫掉身上的黑色大衣幫她披上,嘴角含笑:“可朕總是惹你生氣。”
“所以你必須對我好。”鳳惜瑤收緊大衣,終於緊緊地抱住他,動聽的聲音在風中響起,“你若許多餘年華,我必會為你十裏紅妝。”
龍珩低頭含住她的耳垂,明顯感到她身子僵硬,發出磁性的低笑:“那還不如白頭偕老。”
皇城大雪,鳳青菱就站在一扇門後,看著雪中默契相笑的人,心底微微抽動,原來他可以笑得那麼自然,不含半點虛情假意,隻是為什麼那抹笑,不是對她?
及笈那年,她在茫茫人海看見他的身形,還有妖孽般驚人的容顏,便再也忘不了。其實她知道鳳惜瑤本來的麵目,是在小時候嬉戲時,水濺到那張絕色容顏時,便明白一個道理。
比自己美的人絕不留下,隻有她,才配得上龍國最優秀的男人。
“鳳惜瑤,我得不到的,別人連碰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