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瑤知道她貧血後,天天做喝美味的補血湯,可現在灑了好多,好多。
“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連條狗都不如。”沈碧林掂了掂手裏的鞭子,得意地說:“這是皇上懲罰獸籠裏的鐵刺鞭,隻要打下去,輕輕一扯,你的皮肉就會連著鞭子一起拔出來,到時候,你就真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哈哈哈……”
\"啪!\"
十指攥成拳頭,月兒不聲不響地承受,當鞭子抽起來,血紅的皮肉撕扯出來,她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哭,可還是嚎啕大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哭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眼睛進沙子了,進沙子了!”
石門打開,紅發黃袍的龍珩走進來,目光觸及滿地鮮血,眉頭微蹙:\"怎麼用刑了?\"
\"回稟皇上,臣妾是遵照太後的旨意,叫她說出鳳……瑤夫人的罪刑。\"沈碧林不敢當著皇上的麵直呼鳳惜瑤的名字,因為他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也沒罷免的意思。
\"她可說出什麼?\"
\"沒……沒有。\"
\"哦。\"龍珩走進血泊,幹淨的金靴染上紅絲,\"她去哪了?\"
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她喉嚨裏全是血腥味,吃力地仰起臉,在觸及那雙星辰般的眸子,發現難以察覺憂傷,“對……不起!”
對不起,請原諒她離你而去。
對視瞬間,龍珩薄唇輕抿,轉身離開密室,腳步停滯:\"你太讓朕失望了。\"
望著離去的身影,月兒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在對惜瑤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真的喜歡她,隻是兩個人之間有千絲萬縷彙成的長河,縱使一眼萬年,也都不敢向前跨越。
見皇上沒有阻止,沈碧林愉悅地笑,揚起鐵刺鞭打下去,嘶聲道:\"說,鳳惜瑤以蕭傳情,私會反賊!\"
\"啊!\"再一次被拉扯,鮮紅的皮肉下是森森白骨,她渾身發抖,噗地噴出一口血水,流著淚搖頭,“不能說,不能說……”
\"說!鳳惜瑤以蕭傳情,私會反賊!\"又是幾鞭,在旁看的人毛骨悚然,隻見沈妃娘娘臉上滿是血,腳邊是女孩的肉渣,鮮活得令人作嘔。
隻因過度疼痛,所以無知無覺。月兒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血腥湧出,抬頭瞪著麵目猙獰的沈碧林,諷刺地笑:\"就算……就算你殺遍天下所有人,也不會,不會有人……啊!\"用力的一鞭,她口鼻溢出鮮血,仍然掙紮,\"咳咳,不會有人愛你!\"
\"賤人!\"沈碧林扔掉鐵刺鞭,氣得像個瘋子,\"敢瞪我!來人,把她的眼睛挖了!\"
\"娘娘,這、這……\"還是個孩子呀,這樣的刑法太殘忍了。
瞥向衙役,沈碧林冷喝:\"不挖她的眼睛,就挖你的眼睛!\"
盯著揮來的刀,月兒的瞳孔滿是驚恐,仿佛能聽見男子在耳邊說,我喜歡你這雙眼睛,很漂亮!
她才剛找到結發人,怎能沒了眼睛呢。
\"不要……不要……\"她把臉埋進血泊裏,拚命地求饒,在刀落下的瞬間,最後一滴淚與血融合。
\"不!\"
衙役手裏的刀\"咣當\"落下,不停地往後退摔在地上,手一摸正是肉渣,嘶聲痛哭:\"對不起,老哥不能幫你安葬了,不能安葬了!\"
\"安葬?\"沈碧林抓起她的頭發,對上兩個模糊的空洞,\"也行,隻要你說出實情,本宮不僅幫你安葬,還幫鳳惜瑤安葬。如何?\"
\"你故說此話,是沒抓到有力的證據吧。\"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月兒哼哼地笑,牙齒鮮紅一片,\"皇上在外麵,我這就告訴他。\"
她哈哈大笑:\"蕭是我吹的!是我騙瑤夫人吹的!是我叫她出城,是我叫她去見反賊的!\"
\"混帳!\"
石門緩緩打開,龍珩深深地看她一眼,淡道:\"來人,拿紙筆來,把她說的話都記下。\"
沈碧林想開口,卻被一陣寒氣點住啞穴,她不能相信,皇上等的就是月兒攬下一切罪過,到現在還想放過鳳惜瑤。
\"我,鳳月,利……利用瑤夫人,吹簫傳情,私會反賊……罪大、惡極!\"
以你之姓,合我之名。
惜瑤,舍不得讓你赴刀山火海,所以這一切,都由我來承受。
她在地上亂摸,碰到兩個軟軟的東西,觸電般地收回手,又輕輕捧進懷裏,蜷縮成一團,“還好,還好。”
還好眼睛還在。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官兵來報:\"皇上!瑤夫人殺回城了!\"
\"給朕備馬,傳令下去,莫要傷害她!”龍珩頭也不回地走了。
趴在地上的月兒身子一顫,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你聽,惜瑤回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