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使團已經出了甘州城,進入到了大唐的腹地,唐儉打著使團的稱號趕路,這一路上,各個地方的官員大開綠燈,唐儉的心裏這才有了一絲舒暢的感覺。
晚上,使團並沒有進城休息,而是在路旁駐紮,唐儉的心裏可是憋著一股氣,不然就憑借唐儉的性格,怎麼可能經受這種旅途勞苦。
整個使團隻有三個帳篷,唐儉自己占據了最大的一個,夜已經過半,唐儉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身旁的案桌上放著三個空酒壺,身上的酒氣更是濃鬱。
“唐大人,真是好雅興啊!”
忽然間,一道蒼老中帶著些稚嫩的聲音傳進大帳內,唐儉的手一哆嗦,手中的酒壺一個沒拿穩,打翻在了地上。
“你是誰?安……”
“你最好不要叫喊,不然的話,等安修仁到來之前,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聲音再次響起,唐儉臉色巨變,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渾身一個激靈,酒意瞬間消散。
唐儉捂住了嘴的下一瞬間,帳篷的頂端破開一個大洞,一道身著白色紗衣的身影降落在了帳篷裏,腳步觸地,輕盈得如同飄絮,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你到底是誰,找本官有什麼事?”
唐儉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我來這,是要給你送一份大禮!”白衣身影道。
“大禮?”
“沒錯,這封信放在李靖那裏始終是個麻煩,所以我自作主張,把這封信取了回來,你拿去吧!”
白衣身影在衣袖中甩出了一封信,信封正好飄落在了案桌上。
“這是那封信,你竟然拿回來了!”唐儉撿起了信封,不可思議的說道。
這封信上麵的封漆還是完整的,明顯沒有打開過,唐儉看著眼前的這張信封,心裏忽然湧現出一股極大地恐懼。
那一天,這封信可是被李靖收走了,能在李靖身邊偷來這封信,豈不是說隨時能夠潛入到李靖身邊進行刺殺。
“沒錯,我廢了很大的手段,李靖可不是好相與的!”
“你的目的是什麼,這封信根本不是通敵的信函,即便陛下看到也沒什麼,不然的話李靖也不會放了我,你想拿這封信威脅本官嗎?”
唐儉深吸了口氣,腦子裏開始瘋狂的旋轉,道。
“嗬嗬,我對你沒什麼要求,這封信到底是寫的什麼我也沒興趣,這封信你是私底下給了頡利,這才是最重要的。唐大人,你記住,你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等需要的時候我會回來找你!”
白衣身影說完以後,腳步輕輕踏向地麵,身體垂直向著上麵升了起來,在帳篷上破開的洞口處,消失在了唐儉的視線裏。
唐儉呆呆的看著桌案上的信封,搖了搖腦袋,若不是這一封信還在自己的身前,恐怕還以為自己喝多了,產生了幻覺。
第二天天亮,使團繼續出發,唐儉坐在馬車裏,心緒卻一直停留在了昨天晚上,隨著距離長安越來越近,心中突兀的湧現出了抑製不住的恐慌。
唐儉能做到這個位置,在官場曆練了這麼多年,對於危險的敏感自不必多說,甚至對於李鄴嗣的憤恨,也因為這件事的發生減弱了許多。
………………
懸崖底,溪流旁。
張玲瓏在宇文哲醒來後,被一股巨大的安全感包圍,這幾天的疲勞湧了上來,抱著宇文哲身體的這一瞬間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天色越發黑暗,果然,在夜色的籠罩下,不遠處傳的草叢裏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與張玲瓏不同,腳步聲第一時間被宇文哲的耳朵捕捉到。
身體在擔架上坐起,左手環著張玲瓏的身體,右手握在了苗刀的刀柄上,眼神冷漠了下來。
“嗷嗚!”
一聲狼嚎傳來,腳步聲變得更加激烈,張玲瓏皺了皺眉頭,在宇文哲胸口處蹭了蹭,露出了一絲笑容,繼續睡著。
“該死的,怎麼是狼群!”
宇文哲強忍著身上傳來的疼痛,鬆開了張玲瓏,站起身來,苗刀斜指向前方。
在叢林中,最忌諱的就是被狼群包圍,宇文哲很清楚狼群的危險,可以說,他即便是選擇麵對一隻猛虎,也不願意被狼群盯上。
很快,一雙雙慘綠色的眼睛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就在這一瞬間,宇文哲突然臉色一變,隻覺得胸口處有什麼東西再亂動,不由得把手伸了進去。
一個獸皮袋子被宇文哲拿了出來,獸皮袋子打開的一瞬間,兩道泛著金黃顏色的光點出現在宇文哲眼前,仿若閃電般迅捷,向著包圍而來的狼群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