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家歎了口氣,原本肥碩的身材在長時間的勞累工作下,已經消瘦了很多。
宋管家的話讓王興平的眼睛更加的紅潤,王興平低著頭,豆大的淚珠不停滴落在粗糙的雙手上。
“宋大哥,對不起,全都是因為我,才會連累到村裏的大家夥兒!”
“好了,這不能怪你,隻要活下去就有希望,等著吧,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宋管家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眼神中是刻骨的恨意,已經出來幾個月的時間了,曹夫人的身體是他最擔心的。
宋管家不是沒有想過說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就憑那個袁公子能做出這樣的事,若是得知他的身份後,恐怕直接就會殺人滅口,難道還指望著他給自己道歉,親自賠罪不成。
“放心吧,宋大哥,我一定會好好活著,一定會把大家夥全都救出去!”
王興平低著頭,掩飾著眼神裏的憤恨之意,宋管家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在王興平心底深處泛出的那一股殺意。
王興平單純的內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根本的轉變。
………………
木場的中心位置有一處指揮所,一群衙役正坐在房間裏大吃大喝,袁公子坐在最裏麵,看著身旁胡吃海塞的衙役們,嘴角上噙著一絲傲然的笑意。
“呃!”
整整吃喝了一個時辰,已經到了午後,一直跟在袁公子身旁,年紀最大的那名衙役打了個飽嗝。
“袁公子,最近要暫緩去山裏搜尋了,那處木場裏的家夥們逃跑的頻率增加了很多,而且木場已經有了一千多人,再增加人數的話,我們的人手就不夠了!”
“怎麼,有人鬧事嗎?”袁公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道。
“鬧事的倒是沒有,但是逃跑的人數卻增加了,這一個月被兄弟們打死的就有三十多人,要是真的有人跑出去,把那處木場暴露出去的話,這可是死罪啊!”
“哼!你跟著分錢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死罪,一千人一個月的工錢就有五千兩,死罪?你不知道新來的大都護是誰嗎,跟我又是什麼關係?誰敢判我死罪!”
袁公子冷哼了一聲,“他們敢逃跑,就不要手軟,一群隻會逃避戰爭的賤民,連戶籍都沒有,死了再抓就是!”
“可是,我聽說最近這段時間會有京城的大官來都護府城,我們還是消停點吧!”
年長的衙役皺著眉頭,他心裏很清楚,沒有出事什麼都好說,但是,隻要事情敗露,他就是第一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他並不知道袁公子真正的背景是什麼,隻是隱隱聽說在長安有著很深的關係,僅憑他能夠隨意進出新任大都護的府邸就知道,這關係淺不了。
“你這麼一說,本公子還真是想起來了,刑部尚書鄭善果要來都護府,已經提前發來了文書,的確要注意一下才是,這樣吧,我們去木場看一下,警告一下那些賤民!”
袁公子站起身來,這些衙役們不敢坐著,一臉討好的跟在了袁公子身後。
此時,正是施工的時間,宋管家和王興平兩人用肩膀扛著一根修整好的木材,運到擺放完成品的空地上。
“呦嗬,這不我們的王老弟嗎,怎麼樣,在這裏幹的不錯吧,本公子還沒有好好謝謝你,你的村莊每個月能給本公子帶來數百兩銀子的收入啊!”
就在此時,一道嘲諷的笑聲傳來,王興平放下木材後猛地站起身來,眼睛裏隻剩下了正向自己走來的袁公子。
“袁升,是你……”
“嗬嗬,本公子今天不是來找你的,對了,你們村的人沒有逃跑的吧,逃跑的人可是全都成了野獸的食物了啊!”
袁公子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饒有意味的湊到了王興平的耳邊,道。
“袁升,你不得好死!”
王興平的臉色頓時漲紅起來,捏起拳頭,一拳向著袁升的臉上打去。
“嘭!”
下一瞬間,卻是一柄刀鞘猛然砸在了王興平的腦袋上,頓時鮮血四濺,王興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癱軟在了地上。
“喂,你太用力了,他能占據一個工人的名額,一個月就是五兩銀子,別跟錢過不去啊!”
“也對,不過我剛才沒有全力,應該死不了。”
袁升聽著衙役們的議論,撇了撇嘴,不屑的看向了一旁的宋管家,“你倒是比想象中聰明,在旁邊看著也能忍得住,沒有出手,現在我有點相信了,你以前能拿出幾千兩銀子。
不過,不管你以前是做什麼的,現在你隻是一個沒有戶籍的賤民,識相的就老老實實的幹活,否則本公子保證,就是把這裏的一千人全都殺了,本公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而你,會死的最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