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的嗓門很大,正趕上群臣靜默,雖說隻是嘟囔,但還是傳進了眾位大臣的耳朵裏。
靜!寂靜無聲!魏征張著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臉色變得一片鐵青。
“噗呲……哈哈哈,說的不錯,我老程覺得挺有道理,當年銀川瘟疫,為了撲滅瘟疫,受到感染的士兵比和突厥攻城死去的士兵都多,那會兒我們都錯了,沒準和瘟疫說上一通孔子雲什麼的,瘟疫就自行退散了!”
程咬金不顧魏征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哈哈大笑道。
“知節,夠了,剛才是誰那麼沒有規矩,這可是太極殿!”
李靖站在武將隊列的最前方,看著李世民越發陰沉的表情,道。
越是沉默,才說明越是到了最為危險的地步。
李靖的話音落下,眾臣的視線齊刷刷的向後看去,程處默雙手捂住嘴,努力藏在宇文哲和李鄴嗣的身後,可憐兮兮的看著二人,這回算是徹底醒盹兒了。
宇文哲無奈的搖了搖頭,踏出隊列,“稟陛下,剛才是末將所說!”
“哦?這位小將是哪位?之前也沒有見識過啊,竟然敢觸魏大人的眉頭,真是不知道是誇他有膽識,還是嫌平常沒人盯著太輕鬆了……”
“看著眼生,不過那身衣甲卻是禁軍副統領的製式鎧甲,難道他就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林哲?”
宇文哲站出來後,太極殿內再次響起了議論的聲音,大多是覺得不可思議。
“黃口小兒,不知教化,不懂禮儀,要是讓你帶領前鋒軍,那才是戰敗之征兆!”
魏征氣的手指都哆嗦了起來,臉色由鐵青轉變成了蠟黃色,道。
宇文哲麵色一沉,他不明白魏征為何老是針對自己,之前因為魏征為人值得敬佩,所以自己一直在忍讓,可是如今涉及到前鋒軍將軍之位,容不得絲毫退縮。
“魏大人,你不想怎麼解決大旱與出兵突厥之間的衝突,卻總是為突厥爭取修養時間,這又是何意?難道剛才末將說錯了,國難危機時刻,一句孔子雲,可救不了誰,大旱災年,孔子雲也當不了飯,孔子是聖人不假,可是孔子教育人之思想,卻沒有教育人實務,在這種兩相為難之際,孔聖人就教會魏大人取其兩者相害之重端嗎!”
宇文哲大喝道。
誅心之言,不僅是魏征,就連長孫無忌都猛然睜開了一直在眯著的雙眼,爆發出了一陣精光,看向宇文哲。
“林哲,魏卿的為人朕最清楚,此事到此為止,不得再提,既然你站了出來,可是有了兩全其美的對策?”
下一瞬間,李世民開口,聲音沒有情緒,止住了魏征,也阻止了宇文哲。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李世民這是不想看到有臣子用這樣的理由相互攻伐,尤其還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
“陛下,出征突厥絕不能拖延,這是要永絕後患,造福千秋百業的大事,可是隴右之地的大旱也不得不管,說來歸去就是錢的事,既然錢能解決的問題,那還是問題嗎?”
宇文哲看著麵容嚴肅的李世民,咧嘴一笑,道。
“此言差矣,雖說這幾年風調雨順,國庫內也攢下了一些銀子,可是由於要冬季用兵,國庫的銀子大部分都被調用了起來,剩下的都是一些俸祿之銀、和長安城各個方麵運轉所需,即便是全都用上,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唐儉苦笑,道。
“末將可沒說在國庫裏拿錢,陛下,據臣所知,吐渾穀常年受到吐蕃侵擾,吐渾穀勢弱,所以向我大唐稱臣求援,我大唐便總是支援吐渾穀物資、人力,甚至有時還會派兵幫助吐渾穀抵抗吐蕃,是也不是?”
宇文哲問道。
“確實,吐渾穀稱臣,每年都會來朝貢,我大唐乃天朝上國,朕也不好拒絕。不過和吐渾穀又有什麼聯係?”
李世民不明白宇文哲為什麼會提及吐渾穀,有些不解,道。
宇文哲撇了撇嘴,李世民就是個極好麵子的自戀狂,人家稱個臣、朝個貢,就把好東西一股腦的給人家送了過去,也就是唐朝如今家大業大吧。
“陛下,憑什麼,就憑吐渾穀稱臣,就要把自家的東西給他們,這些年,我大唐給出去了多少東西,他們可又曾懂得報恩,陛下可知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宇文哲沉聲道。
“林將軍這話嚴重了,吐渾穀攝於我大唐威嚴,自主來降,這是揚我大唐國威之事,當然要賞賜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