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小心維護的夢,我要你好好的,好好的,隻能堅強,不堅強,我懦弱給誰看?——顏染墨
“沙沙…”安靜的院子裏響起細細的聲音,那是鉛筆劃過素描紙的聲音。櫻葬坐在那顆巨大的榕樹下麵,陽光像是金色的細沙,一點點透過樹葉的間隙撒到地上,投成了剪影。櫻葬就搬了一把沒有靠背的椅子坐在那些剪影中,被大大的榕樹遮著。腰卻自覺地沒有彎起來,那是從小開始貴族教養養成的,一個貴族不管再有沒有人的情形下都必須有的禮儀,那已經融入骨子裏了,即便多年的流浪都改變不了這種習慣。
其實這些習慣本就是染墨教的,櫻葬與染墨認識,已經七年了,這七年裏染墨完整的的教會了櫻葬作為一個貴族的禮儀教養,染墨的家世,隻有風淺城知道,可是誰都不說,查也怎麼都查不出來,似乎是故意被人掩去了痕跡,甚至櫻葬有次惱怒的想要知道染墨為什麼會從小就有厭食症動用了東方家族的勢力去調查,卻仍舊沒有調查出來。
素描,也是染墨手把手教她的,染墨從小就很喜歡素描,她告訴櫻葬,人的情愫是多變的,很多時候,連你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情愫的變化,那個時候,你的畫就可以體現出來了,按照自己的心畫,不要想太多。於是,釀成了櫻葬現在這一手好素描。
三腳架支起的畫板上畫著淺灰色的畫,畫工很精細,櫻葬喜歡隻用2b的畫筆畫畫,所以紙上的線條都是細細的,細細的描繪出一個美滿的家庭,那是一個秋千,秋千上坐著一個女人,她微微低頭,黑發遮住了她的半張臉,看著懷中抱著的一個孩子,嘴角泛著溫柔的笑,那是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秋千後麵站著一個男子,身形高挺,冷硬的臉上泛著柔和的笑意,溫柔的看著那對母女,就像是看著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櫻葬在畫到隻有輪廓的背景的時候頓了頓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又一點點畫了下去,輕輕的腳步聲,打擾到她,她放下筆。誰都知道,櫻葬畫畫的時候是不能打擾的,這會讓少有情愫的東方櫻葬不高興,雖然很難得看到櫻葬不悅,雖然真的很想讓櫻葬多一點表情,但眾人還是會明智的選擇不去打擾。隻是此刻,櫻葬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有一點喜悅。她裂開嘴,抬頭看向院子門口那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眼中都是笑,滿滿的笑
“小墨。”她輕輕地叫,是的,那個人是染墨,櫻葬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這裏見過染墨了,櫻葬眼眸表麵那層疏離一點點破裂開來,就像平靜的湖麵被一塊忽然投入的石子兒打破,裏麵散出點點藍色的光輝,溫暖了整個院子。
“小葬在想什麼呢?”染墨穿著白色的針織毛衣和牛仔褲步子輕緩的走到櫻葬身邊,熟悉的氣息讓櫻葬放鬆下來。“恩……小葬很久沒有畫畫了吧?線條有些僵硬。”櫻葬伸出手點點畫紙上的秋千。可能是因為陽光的映照,染墨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那是一種無力用詞語描繪的蒼白,真的就像死了一樣,白的幾近透明。
櫻葬一把抓住染墨的手“小墨,你們有沒有好好吃飯?”她輕輕的問,語氣卻顯得嚴肅,為什麼染墨比上次見麵更虛弱了幾分,染墨綻開笑容“有哦,我剛剛就是吃完了才來的呢。”這次染墨確實沒有說假話,她剛剛在甜品店中吃完了一塊慕斯和一杯卡布奇諾咖啡。當然,有些事情她會選擇挑選著說出來,比如說她絕對不會說在此之前的四天中,她是靠著營養液過活。再比如說,如果不是為了見櫻葬,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去吃東西並保持不讓它吐出來的。
櫻葬眼神一暗,喃喃著說“吃了啊,吃了就好呢”染墨走進屋子中,又拿了一把椅子出來,放在櫻葬旁邊,微笑著坐下,坐姿就跟櫻葬一樣,似乎是兩個人背上綁了一根隱形的細線,連角度都一個模樣。“小葬,開春了呢”染墨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個遠離城市汙染的地方,空氣出奇的清新。櫻葬看著染墨一愣,隨即傻傻的點點頭“啊?恩,開春了。”真快啊,春天來了呢。
“小葬,你很喜歡那個莫止塵,對不對?”染墨淺淺的開口問,櫻葬還是愣愣的,歪歪頭,似乎有些不解,她皺起眉角,隨即笑開“是啊,很喜歡。”然後又問“小墨,比喜歡多一點點的,是什麼?”染墨睜開眼睛,眼中盡是溫柔,她看著櫻葬,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比喜歡多一點點,是愛啊,怎麼?小葬,愛上他了?”櫻葬搖搖頭,又說“再多一點點。”這下子,染墨呆住了,大概過了一分多鍾,她的眼中透出無比的欣喜,淚水一下子流下來,她伸出手,摸摸櫻葬的臉“真好啊,我的小葬,終於找到放不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