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我什麼?”祁少昀在她耳邊笑出了聲,卻聽不見任何笑意:“別跟我裝沒聽見,你自己說過什麼心裏不知道嗎?”
他低沉的笑聲讓沈安平聽著渾身顫栗,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白然說的,她那時隨便說說搪塞白然想不到她還真的跑去跟祁少昀說了。
一失語千古恨啊!
祁少昀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嗯?沈安平,原來我們隻是高中同學而已嗎?高中同學啊,想不到你已經忘了小學初中是跟誰一起住的嗎?”
沈安平:“……”
這話的信息實在太大,雖然他說話聲音不大但沈安平還是怕有心人聽見,便小聲對他說:“到旁邊說吧。”
祁少昀跟著她來到宿舍旁邊的灌木叢。
這沒有燈光,隻有月光。
黑暗裏沈安平看不太清祁少昀什麼臉色隻感覺到他周圍的低氣壓,她很沒底氣地小聲開口道:“我……我隻是不想解釋太多……”
祁少昀說:“嗯?所以我們就隻是高中同學的關係?”
沈安平咬牙:“不是。”
“那你就是這麼說的。”
他一副你不好好給我解釋清楚我就不會放過你的語氣。
“我就是隨便……說說。”沈安平幹笑,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心那麼虛,早知道之前就不這麼隨口一說了。
“隻是隨便說說啊。”
“……嗯。”
祁少昀冷眼看她,“那你可真是隨便啊,原來你在我家住了十幾年在你眼裏我們就是這種隨便的關係?”
他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可偏偏沈安平這一刻卻拿他沒辦法,她低著頭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解釋,“我……”
“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這麼個高中同學,沈安平你以為我會是請高中同學吃飯的人嗎?”
如果她不是沈安平,哪怕幾百個高中同學在這裏他祁少昀都懶得看一眼。
安靜。
沉默。
接著沉默。
最後在一片死寂之中,沈安平低著頭,淡淡地說:“對不起。”
祁少昀雙手抄著褲兜,波瀾不驚地重複她說過的:“對不起?你說對不起?”
“嗯。”
“你沈安平對不起我什麼了?”
“我不應該那樣說。”
她真的知道錯了,千錯萬錯都不應該對白然說這些,不,更錯的是她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回答的。
她不說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祁少昀的聲音還是很輕,“知道錯了?”
沈安平聽不出他幾個意思,又嗯了,是的她知道錯了所以就放過她吧。
……但是為什麼她感覺到他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微微抬起眼看他。
他看似隨意地往前邁步,卻把沈安平逼的退無可退,貼到路邊的灌木叢上,一根根枝椏頂著她的背,好像士兵們手持十八般兵器一起抵著她。
突然,祁少昀彎下腰毫無預兆地嘴唇湊近她耳旁,低沉道:“沈安平,你是不是以為咱倆的事就這麼完了?”
沈安平隻感覺頭腦都不能思考了,他溫熱的口氣噴在她耳朵上,她覺得臉都要燒了起來,有點暈,“什麼?”
他近得把大半月亮都擋住了。
天上是有月亮,但不夠光明,銀色的,看著有些冷。
祁少昀無聲笑了,輕道:“我說,沈安平咱倆的事還沒完呢,聽清了嗎?咱倆的事,不是你不說你不想就能把這事兒當做沒了的,你想都別想。”
他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也許沈安平可以,但他,不可以。
沈安平沒說話了。
心突然就安靜了,她以為兩年多過去,她跟祁少昀以前那點陳年舊事也該裝進酸菜罐了,可現在看來,不是的,她跟他的事還沒有完。
什麼事呢?男女之間能有什麼事,無非不就是感情。
沈安平沒敢想,從來都不敢想,特別是發生了許熙塵那件事情以後,她更加不會去想。
也許這事跟祁少昀沒有關係,但她也做不到再跟祁少昀有什麼。
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沈安平也很想對他說一句,不可能的,祁少昀,誰都可以但就是我不可以。
她很想這麼說,可是她發現這句話到了嘴邊她一點也說不出口。
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有點疼,也有點悶,更多的是無力。
祁少昀沒有再說什麼,他直起身,麵無表情地用眼角掃她一眼,轉身走了。
沈安平終於看清月亮,高高掛在祁少昀頭上,又冷又寒,他的背影也是。
他這一走,她才感覺到腿好像有些軟。
真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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