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人好像在看自己,走到一半的男生忽然回頭過來,目光準確地瞄準沈安平。
他的目光比祁少昀的還要淡漠,冷淡的沒有絲毫情緒。
沈安平慌忙低頭下去,在心底暗暗抽氣,她好像看清了他的臉。
時間晚點,已經日落西山了。
沈安平也不讓司機來接了,她想了想還是搭地鐵好了。
晚間高峰期的地鐵站,陌生的麵孔或靜靜等待,或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列車停在眼前,她跟隨著人群上車。
擁擠的車廂,連有人咳嗽都仿佛看見病菌在傳播,列車行駛到站點停下,擠過沈安平麵前。
她往後退步時,腳下不穩地向旁邊傾倒去,所幸及時被身邊的人扶一把,她先說了一聲‘謝謝’,抬頭看見一個長相清俊,皮膚白淨的少年,他穿著很薄的校服外套,身高手長。
就這麼一看,沈安平就愣了,他不就是剛才跟她同一個教室比賽的,目光很冷淡的那個男生?
男生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她,隻是輕點頭作回應,隨後轉向車門,抬手按緊耳機,走進去了。
沈安平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她進了車廂之後,目光掃視一圈,已經看不到那個男生了。
她也沒再留意,握緊扶手,即將關門的提示音響起。
冬季的白天總是格外短,還沒有到五點天就逐漸開始暗下來。
祁少昀看著微薄的日光慢慢拉長樹影,和自己腳下踩著的陰影,最後漸漸地消失殆盡。
天完全暗下來。
這一刻,好像整個校園都變得好安靜,清靜的不可思議。
操場上的紅旗被冷風吹的沒有停息過。
有幾個教室的窗戶沒有關,藍色的窗簾吹出來。
日末了。
祁少昀站在天台上,黑色風衣被風鼓起,他的目光一直望著校門口,進進出出那麼多人,就是沒有看見沈安平。
可她竟然還沒有回來。
以為她去比個賽最晚也就下午回來了,他甚至都還屈尊地給她發了兩條信息提醒她,卻沒想到都這個時候還沒滾回來。
不回來,也不知道要發個信息跟他說。
祁少昀很煩躁,現在他隻需要有人告訴他沈安平回來了,他隻想看見她。
“少昀!”韓雅思推開天台的門,衝他喊道:“我們現在就要去後台準備了,你別站在這裏了行嗎?”
她下午就在天台找到了祁少昀,可也隻是找到了而已,祁少昀不聽她的,沒有對她發脾氣,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韓雅思覺得他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祁少昀,對她不耐煩,一點掩飾都沒有,冷淡又疏遠。
又或者,其實祁少昀從來就沒跟她親近過。
雖然說這段時間他們走近了不少,但祁少昀一直沒有碰過她,沒有和她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寧願眼睜睜地看見她摔跤也不願意扶她一把。
好像碰一下她就會死。
就算他是有潔癖的,韓雅思也覺得很受委屈,碰都不願意碰她一下,又談什麼會喜歡她?
但她有看見過祁少昀碰過沈安平啊,他不是有潔癖嗎?她也知道他有很嚴重的潔癖,簡直變態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從不輕易讓人接觸到他的身體,所以她不懂這是為什麼?
祁少昀聽見了,不過依然還是站在那,頭都沒回,不想理她。
“跟我過去好嗎?”韓雅思走過去,語氣低了幾分,說的委屈又可憐:“你答應過我的,難道你現在想要反悔嗎?”
祁少昀頓了下,隨即便側頭目光望向她,他開口的聲音低沉清冽,像這冬天的冷風。
韓雅思聽見他說:“那我現在想反悔,還行不行?”
他問的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