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地陷，十二歲少年的世界轟然崩塌。
那一瞬之間，祁少昀隻感覺全身都在發顫，這道雷砸的驚天動地毫無防備。
“我？嗬…”祁少昀用手指著自己，又指指衣衫淩亂的男人，眸光冷冽的瞥向林微舒：“你說我是他的兒子？”
“少昀……”
“你是我母親，一個有夫之婦的母親，卻告訴我你生的我是他的兒子？”祁少昀麵色冷透，沒有半點表情，指著林易山目光卻留在林微舒身上。
“少昀媽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但是你要明白……”
“明白什麼？明白你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嗎？為了我而去上另一個男人的床嗎？”
“不是的！少昀！你不要這樣想媽媽，媽媽也是身不由己的……”女人擦著眼淚，連忙帶滾的跌下了床。
“不是這樣那樣那是哪樣的？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瞞了很久，瞞到了現在就忍不住了嗎？”他聲音一句比一句冷，陰冷中藏著滔怒。
“我……少昀……他可是你爸爸……你爸爸啊……”
“所以當初你為什麼要把我生出來？為什麼要讓我麵對你做下的肮髒事來惡心？林微舒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對的起你丈夫嗎？對的起我爸嗎？對的起嗎？”少年嘶啞的聲色俱厲，一句比一句激烈高昂，大聲。
“不要提他，我不想提他，他也不是你的爸爸，你不要叫他爸爸……”
“我不叫他爸難道還叫這個不是你老公的人卻上你床的男人嗎？”祁少昀極致的嘲諷，堵的林微舒喉嚨頓時一哽。
“媽媽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錯了就是錯了，但少昀你要認清事實他不是你舅舅，是你父親啊……”
“從剛才看見你們苟且的那一刻起，他就什麼都不是了，我是祁少昀，我這輩子隻姓祁！！！”
少年聲色俱厲，字句堅挫冷冽，臉上的表情冰到了極點，卻依然壓不住他這一身怒火衝天。
林微舒知道他肯定氣的發抖，隨手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向祁少昀走過去。
林易山過來扶她，她沒讓他扶，趔趄幾步過去，雙臂顫抖的抱住臉色冰冷的少年。
“少昀我的少昀，不要生氣好不好？不要生媽媽氣好嗎？媽媽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你看見的……”林微舒緊緊抱住他，仿佛這樣是在他勇氣也是給自己勇氣。
“沒想過被我看見？嗬，你還想給誰看見？還想給我爸親眼撞見你們做這些惡心人的事情嗎？”他低聲冷笑，覺得自己快要忍到爆發邊緣了。
“不不不，不是這樣，媽媽不想這樣，少昀你聽我說……”
“可我不想聽。”
“少昀……”林微舒咬住嘴唇，忍住沒讓自己哭出來：“媽媽真的不想這樣的，你聽我說好嗎？不要生氣好嗎？”
“我隻想問你一句，你做背著我爸做這些事情有沒有覺得羞恥？林微舒你問問你自己你對的起我爸嗎？你到底是用什麼心情來麵對他？”
林微舒頓住，泣聲變小，涼薄的聲音響起來：“少昀……媽媽從來就沒有愛過他，從來都沒有……”
從來都是愛不愛的問題，沒有誰對不起誰，這注定是一筆算不清說不清的債。
祁少昀攥拳，咬著牙齒，巨大的憤怒燒紅了他的眼眸，“如果今晚撞見你們的不是我是我爸呢？是你老公呢？你會怎樣？你想過後果嗎！！”
“在我心裏……他從來就不是我老公……少昀我不愛他……”累了大半輩子的林微舒崩潰的埋頭在兒子頸窩，滾燙的眼淚流在他脖子，他卻感覺冰冷的驚心。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生竟會是如此肮髒。
是的，肮髒。
肮髒到他都想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