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紅的話很重,讓劉青青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那可憐的樣子,看的劉潭一陣陣心疼,但劉潭卻強忍著沒有話,他知道曉紅是為了妹妹好,是想要刺激她,讓她活下去。
如果連活著的意願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戰勝董明?
“嫂子的意思是,我不應該為了別人而活著,是嗎?”
“最起碼,不應該為了一些俗人看你的眼光而活著。”沈曉紅道:“你是劉家千百年以來,唯一開啟了劉家血脈的超級才,隻要你活著,你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你必定要發出萬丈光芒!當有一,你站在山巔,踩著七彩祥雲,俯視眾生的時候,你會發現,那些曾經用異樣眼光看你的人,全都會對著你頂禮膜拜!你要他們往東,他們絕對不敢往西。你讓他們躺著,他們連趴著都不敢!”
聽得沈曉紅這一番話,劉青青陷入沉思之中,她的眼中一點點有了光彩。劉潭和沈曉紅,則有些緊張的盯著青青,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會恢複活著的信念。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血紅的光,忽然從青青胸前的梅花上射出……
紅光直射向際,穿透雲層,去到九之上。
血脈覺醒!
……
當董明帶人來到城門前的時候,劉青青已換了一套沈曉紅的衣服,從床上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裙,她的肌膚潔白如冬季的雪。
血脈開通,她那被曬得黝黑的肌膚竟是退去,新生的肌膚猶如嬰兒一般光滑柔軟,瑩白如玉。便是比他原本的肌膚,都要好上無數倍。
她已脫胎換骨,好似變成了另一個人。她雙眼靈動,黑白分明。
她站在軟床前,看著對麵的董明,她的眼神平靜無波。
她看著這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幾年,也折磨了自己二十幾年的仇人。她看著這個玷汙了自己,又讓千萬人的眼睛玷汙自己的仇人,她竟然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她不怒不悲,她看著的,仿佛是一個陌生人。
她渾身上下連一點殺意都沒有,她的殺意已深埋在骨頭裏。她的心好似空的,全下的人,都無法占據她心中一點位置。
往事如風,塵世浮生。以前的一切一切都看淡,最起碼在這一刻已看淡。
忽然之間,領悟了千年以前,先祖遺留下來的血脈,她的靈魂,恍惚間也好似跨越千年,經曆無數滄桑,又回歸了自然。
當一個人曆盡一生,經過各種各樣的磨難艱辛,經曆過成功的喜悅,經曆過失敗的痛苦,嚐盡了世間所有的酸甜苦辣後,他是不是會把一切都看淡,都忘掉?當他老得不能再老的那一刻,他的靈魂是不是要變成一張白紙,重歸嬰兒時代?
此時的劉青青,就好像什麼都已忘掉。在血脈的侵染下,她的人變了樣,心也變了樣。
她用一雙淡然的眸子看著董明,她卻對著身後的沈曉紅道:“嫂子,我明白了,我不會尋死的。我要活著,去經曆那些,我還沒有經曆過的精彩。我要活著去看母親,我要活著去交朋友,我要活著,去過屬於我的人生。”
沒有人知道,在開通血脈的那段時間,劉青青在想些什麼,又想通了什麼。
但她現在的表現,倒是讓人放心了一些,雖然精神好像有點不正常,但沒有關係,這世上又有幾個正常人呢?
兩群不同的人,在彼此的眼中,就是一個個不正常的人。
沈曉紅不正常,為了一個男人連家人都不理。劉潭不正常,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蘇成不正常,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跟著沈雲飛走。沈雲飛不正常,本來什麼事也沒有,卻非要跑到銘城來給自己找麻煩。
誰是正常人?
什麼樣的人叫正常人?
我們都不正常。卻正是一個個的不正常,組成了一個貌似正常的世界。
“董明。”劉青青輕聲道:“我今要殺你,因為殺了你,我會很舒服。”
“你是,劉青青?”直到現在,董明都沒敢確定,自己眼前的,如水一般的女人,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劉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