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最終,並沒有聽到毛皇後再罵出什麼話來,賀月聽見宮牆外,毛皇後一幹人漸漸遠去,才放下心了。一轉頭,就看見風染靜靜地站在自己身後,唬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要生氣。”又給毛皇後辯解道:“你也知道,皇後腦子有些不清楚,不必跟她介意。”
“我沒生氣。”風染的臉色看來甚是平靜,伸手把賀月從殿門口拉了進來,回手把門關上:“晚上冷,別站在門口擋風,小心著了涼。”
賀月還是覺得不放心,又問:“你真沒生氣?”
風染輕輕一笑:“這世上,罵我的人,何止千萬,我要都生氣,早就氣死了。”雖然話罵得難聽,但罵的是實情。他跟賀月走到這一步,不管他是不是願意的,事情做出來了,風染一點不後悔,他甚至覺得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是賀月對他不離不棄,一路窮追猛打。風染在心裏早已經做好了承受被世人唾棄辱罵的準備。
見風染容色淡淡的,果真並沒有嘔氣傷心的樣子,賀月才放下心來。被毛皇後這一打岔,兩個人也沒心思再商談國事。雖然夜已經深了,但兩個人白天睡足了,這會兒都還精神頭,便坐在正殿裏一邊喝著養生茶,一邊說閑話。
因毛皇後,風染便想到了風賀響響,便問賀月:“你住宮裏,誰在家裏帶寶寶?”風染所說的帶寶寶,並不是指照顧小孩兒的吃喝穿衣,這些本來就是由嬤嬤小廝們在做。小孩兒既然過繼給了自己,風染覺得便該負起教導孩子成長的責任,正是因為風賀響響還小,身邊應該隨時有個大人對他的行為進行正確的引導,做得對的要誇讚,做錯了,便要教訓糾正,而不是由嬤嬤小廝們帶著一昧進行討好吹捧,獻諂拍馬。
鄭修年帶著京畿守軍北營將士,進駐喆國都城武安衛近郊。鄭家軍除了部分挑入都統帥府府兵,其他全部被編入了京畿守軍北營,在武安衛近郊駐軍,是風染預先埋設在喆國的一把利刃,而喆國必定不甘心任由鳳國在自己的都城近郊派駐一支軍隊,把自己朝堂上的動靜全都盡收眼底,風染料想喆國會挑起各種事端,以圖謀迫使鳳國撤軍,駐喆國武安衛兵馬提督這個職位,既然重要,又敏感,風染便破格提拔派遣了鄭修年這麼個文武雙全,既長袖善舞又能獨當一麵的將領帶軍長駐,以確保鳳軍在武安衛長駐下去。
因派了鄭修年長駐武安衛,這一兩年便都不在家裏,紀紫煙當著這麼大一個家,本就事務繁忙,又剛生了個男孩子,精力不夠,便放任著安哥兒在府上亂野,自然也無法分神照看風賀響響。賀月自己國事繁忙操勞,就算在府裏,也無法帶養孩子,風染便猜想,賀月該不是把風賀響響扔給莊唯一或是鄭承弼照看吧?莊唯一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哪有體力跟風賀響響頑皮消耗?鄭承弼身體倒好,隻是開口就說要教風賀響響殺人,令風染對之非常不放心,怕被鄭承弼教歪了。
賀月笑道:“我就知道你擔心響兒在家裏沒人教導,我替響兒找了個太子少保呢。”
“……你還敢給寶寶任命太子少保?”風染不由吃了一驚。莊唯一出任風賀響響的太子少師,那是在太子位被廢以前任命的,還說得通。這都已經被廢黜了太子之位,還給風賀響響任命太子少保,那就是逾矩了。朝堂上的大臣不知道要怎麼參劾呢?說不定還會參劾自己挾持皇帝嫡子,覬覦賀氏江山。(太子導師有六位,三太三少。太師少師是教導太子學習經卷典藉的,太傅少傅是教導太子言行舉止的,太保少保是護衛太子並教導他們練武的,三太是主教,三少是助教。在中國曆史上,三太三少是榮譽虛銜,我這是架空文,三太三少是實職。)
賀月寬解道:“響兒是咱們的孩兒,我是想他能繼承皇位的。不過呢,他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強他。如今正打仗,你經常要外出巡軍帶兵,不在家裏,我在家裏也沒時間教導他。給他派個太子少保,你才能安心,我也安心。我知道規矩,現在不能給響兒任命太子少保,我就暗中交待了一聲,不是正式任命,沒叫吏部行文頒布。”
風染雖然在外調軍,但是朝堂上的動靜,都有文書和武參讚等人打探總結了稟告給風染,像皇帝任命太子少保這麼重大的事情,風染並沒有聽到風聲,那就可見吏部並沒有這方麵的行文通告發布出來。
賀月又道:“那太子太保的位置給你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