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風將軍,宣旨的內侍大人在營外求見。”風染從落霞郡帶著落霞郡的兵卒將領們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到相鄰的玉山郡,又帶著玉山郡的兵卒將領們趕赴弘化郡,風染全程冷眼旁觀著玉山郡的將領們如何跟弘化郡的原駐將領們進行軍務交接,又一言不發地看著玉山郡將領們如何指揮兵卒們進駐接管弘化郡防區。風染正在軍營裏旁觀審視著將官們和兵卒們的表現,卻聽得親兵湊上來稟告。
風染是前天才帶領著玉山郡兵將們趕來弘化郡的,對雙方將領們拖拖拉拉,丟三拉四的公務交接極是不滿,對一方兵卒不知該如何迅速集結撤退,一方兵卒對如何進駐對方防區一無所知的表現,心頭更是來氣。隻是在平常時期,進行個防區駐軍的輪換,就搞得這麼手忙腳亂的,三天時間,高層將官還在進行軍務交接,底下兵卒,亂雜在一起,一些要撤的還在收拾東西,一些快手快腳的已經進駐了進來,整個駐軍營盤裏隻覺得兵荒馬亂,雞飛狗跳……這要是正當戰役關頭,就是個敗軍之象。
風染來了弘化郡,一直都在審視兩軍駐防交接,昨兒才叫隨軍文書寫了個奏折,主要是稟告自己的行蹤,和在玉山郡調軍演練之後,對玉山郡駐軍將領進行的軍職調動和升降任免。這奏折昨天才送上路,從弘化郡到成化城,在路上少說也要跑十來天,一來一回,便得二十多天,那皇帝的聖旨怎麼能這麼快就傳到弘化郡軍營裏來了?
風染便叫親兵把宣旨內侍接引到自己帥帳裏來。
賀月的旨,果然還是叫風染拆了自看。風染且不看旨,便問宣旨內侍如何到弘化郡來了。內侍回說,皇帝是叫內侍去玉山郡宣旨,宣旨內侍到玉山郡赴了個空,就趕緊快馬加鞭一路追著玉山駐軍趕來弘化郡了。風染又問都城朝堂上是不是出了急事,內侍也說未曾聽聞。
風染拆了聖旨一看,隻有兩個字:“飯否?”
賀月一問再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算了算日子,距離他回複上一道聖旨才過去二十來天,也就是內侍帶著聖旨在路上一來一回的時間。自己不是明明已經回複了“否”麼?賀月收到回複立即又發一道旨來問“飯否”,到底啥意思?
風染正在為弘化郡駐軍將官們的遲鈍反應,治軍練兵不到位生氣,覺得吃飯不過是小事,也沒心思多猜賀月打什麼啞謎,直接提筆在九龍錦上回複了兩個字:“不懂”,然後把旨封了,叫內侍帶回去,這事,就被風染丟過一邊了。
不想,風染在弘化郡駐留了半個多月,天天把弘化郡和玉山郡的駐軍們操練來操練去,一直到操練得得心應手,又考查了駐軍將官們的能力,進行了相應了升遷和降貶,正準備集結弘化駐軍,趕往與弘化郡相鄰的永春郡進行交接換防時,風染又接到了內侍們快馬加鞭傳來的旨意,這一次隻是口諭,賀月非常強橫地命令風染放下軍務,立即回京。
這麼強硬的態度,是風染跟賀月兩心相許之後,從未出現過的。賀月如此不尋常的舉動,風染心知有異,便幾下安頓了弘化駐軍,令其暫駐待命,然後帶著小遠和親兵以及宣旨內侍即刻出發上路了。
一路狂馳八天,風塵仆仆進了成化城,已是下午辰光,不用問也知道朝堂早已經散朝了。風染謹守臣禮,既然是奉旨回京,便去宣安門外投遞了緊急奏折求見,等了一會,內侍出來回複,說皇帝正在昭德殿上跟大臣議事,口諭叫風將軍自行進宮。
風染因遜帝身份可以自由進出皇宮,太後又把菁華宮賞賜給遜帝為寢宮,這些消息早已經在朝常和都城傳揚開來,並不是什麼秘密。風染便叫親兵們回都統帥府休整,自己帶著小遠直接進宮。
一路上騎馬急馳,雖是初秋天氣,也早是一身的汗臭,再是每天都有擦拭,身上也黏膩膩的不舒服。進了宮,風染便迫不及待地叫小遠吩咐備了水,先好好洗滌一番,才覺清爽。隻是風染正泡在浴池裏,便聽見外麵傳來些雜亂的腳步聲,風染心頭一凜:“誰派的禦前護衛?又把他的菁華宮圍困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