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就是你生辰了。”
“嗯,要滿二十五了。”一直以來,這個日子便像一塊巨石,壓在風染心上,如今,終於快要來臨了。
“我給你辦個生辰吧。”
一個即將老去的日子,有什麼好慶賀的?可是風染還是不忍心拒絕賀月,應道:“……好。”
“到時,你要聽我的。”
“好。”
賀月輕輕攬著風染的肩頭,兩個人散亂的目光看向夜色中的幽幽庭院,良久,賀月才道:“回屋吧,外麵冷。”
重行轉身回屋,時辰尚早,才剛剛入更,聽著莊唯一那邊的賓客都還沒有散,還隱隱傳來勸酒的聲音,賀月卻吩咐內侍進來服侍著洗臉洗腳,收拾了同風染一齊上床躺下。
等內侍退出去,賀月坐了起來,說道:“起來,咱們一起練功吧?”
練功?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雙修雙練過了。推算起來,還是風染為了救賀響和賀月受了頗重的內傷,在隆安門外一時站不起來,賀月曾在眾目睽睽之下,運使雙修功法,幫風染氣運周天,略略緩解了一下傷情,助風染站了起來。
現在一起練功?便不怕風染功力練高深了,功法效果顯現,抵受不住賀月的撥撩,人前失態?總覺得這次回來,賀月有些異樣,而且躲躲閃閃的,總不說召他回來的用意。風染沒有多問,順從地坐起來,陪賀月一起練功。
已經許久沒有一起雙修雙練過了,難免生疏。風染跟賀月這麼一練起來,不覺就練到四更了,方才暫告一階段。作為習武之人,練功是最好的休息,兩個人雖然沒有睡,練功練到現在,反倒都有了精神。風染家的小兄弟受不住賀月的體息撥撩,早早地“長身玉立”著。賀月體諒風染在外麵巡軍,勞累了,隻拿手慈祥地撫摸問候了一番風家小兄弟,意思意思便罷了。
至於賀家的小兄弟,從頭到尾,情緒低落,倒叫風染擔心了:“怎麼了?”剛開始要老了,賀月就對自己失去性趣了麼?賀月把風染的手拂開:“沒事,去洗洗再睡吧。”他的功力不夠,他家小兄弟便不會受到風染的撥撩,他自己確實提不起歡好的興致來。風染的二十五歲,同樣是壓在他心頭的萬鈞巨石,怎麼才能挽留住風染的青春年華,便像有無數的針刺紮在他心頭,那麼疼那麼疼,傷人於無形。
洗浴幹淨了,換了鋪陳之後,風月重又躺下,兩月不見,便躺著說些別後離情。
“幹什麼急急忙忙傳旨召我回來?”
“沒事,想你了。”
風染輕輕一笑:“哈,你一天天還嫌忙得不夠?生怕刺史大人們逮不到你的錯處進諫啊?”
賀月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歎息,一邊把風染輕輕攏在自己懷裏,讓風染壓在自己身上,好像就可以略略減少一些心頭的痛楚,又長長舒了口氣,輕喚道:“風染。”
“嗯。”
“我在想,老莊收了你表嫂做義女,咱倆……是不是亂 倫了?”
風染一驚:“啊?!”
“你表嫂是老莊的義女了,你就比老莊低了一輩份。響兒是老莊的學生,你跟響兒是一個輩份的,我是響兒的父皇,這麼算來,我不是比你高一個輩份了?可不是亂 倫了麼?……按輩份算下來,你該叫我啥?”
聽到“亂 倫”,還真把風染嚇了一跳,這會兒聽出賀月是說笑的,也胡謅道:“叫‘孩他爹’。我聽城裏頭那些街坊鄰居都是這麼叫的。”
“你是‘孩他娘’?”
風染哪架得住賀月開這等沒臊沒皮的玩笑,微嗔著輕輕一拍賀月:“胡說!怎地在我跟前老是沒個正形?都不像個皇帝。”
“以前在你跟前擺皇帝的譜,被你嫌棄得好慘!”許多年前,鼎山之巔的初見,風染不但沒把他當太子爺,還高傲冷竣的碾壓了他,絕世風姿,張狂飛揚,倒叫賀月從此惦記上了。
賀月道:“風染,我就喜歡你,沒拿我當皇帝。”大臣後宮們都把賀月當皇帝一樣敬著怕著,風染是唯一一個敢嫌棄他的,也不把他當皇帝一樣敬怕,才叫賀月特別稀罕。
風染不負所望地繼續嫌棄道:“多少人想當皇帝,死活當不上,你就會站著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