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以前,為了陸緋卿,為了鄭修年,風染會去做賀月的男寵,那是他覺得陸緋卿和鄭修年是自己至親至近的人,他必須救他們,再屈辱,他也覺得值得。可是,風染不會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就用陰損的手段偷采賀月精元。做人總要做得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才對得起天地良心。
不管賀月或其他的人怎麼看,在風染心裏,從他離開風園的那一刻,他就不是男寵了。雖然又跟賀月發生了身體上的關係,但他們隻是搭夥吃飯的關係。雖然他仍是被進入的一方,那也隻是吃飯的愛好和姿勢不同而已,在吃飯的時候,他不是臣,賀月也不是君,他們是平等的關係,所以,不喜歡的動作,他可以不配合,沒有心情,可以拒絕繼續,大家不過是為了合作解決身體上的需求罷了,沒有誰求誰,不高興可以散夥。
風染不會透過身體上的關係,向賀月訴求什麼。如果他訴求了,那就是自甘墮落為男寵了!風染絕不會透過身體關係,去乞求賀月的施舍,不管是精元也好,是信任也好。風染寧願把自己的把柄送到賀月手上,寧願被賀月利用,他也不會去乞求賀月的信任和重用。鼎山上的話,他不會說第二次。做人總要自己先挺起脊梁,才能頂天立地。
鄭修年以前也曾這麼勸過風染,也曾提過願意跟風染雙修,風染雖然拒絕了,卻也沒這麼生氣。可是,如今不同了,鄭修年即將娶妻,也即將成為一名父親,卻忽然要拋妻棄子跟他雙修,而他跟鄭修年不過是兄弟,兄弟之間怎麼能發生身體上的關係?這是施舍他?還是羞辱他?來自親人的無心傷害,往往最叫人痛徹心扉,而又難以發作。
鄭修年一直都想勸風染化功之後尋人重練,隻是找不著機會。好容易趁著風染高興,開了口,誰知竟惹得風染怒不可遏!風染從來沒有這麼激怒過,鄭修年相信,如果這話不是自己說的,換一個人,風染一定會殺人!可是,眼看著二十五歲大關一天天逼近,鄭修年不知道該怎麼去延風染的壽數。
等紀紫煙來時,風染笑著迎出來,又是延座,又是請茶,笑顏一如往日一般平淡平靜,看不出剛剛激怒了一場的樣子。
因為紀紫煙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子,這親事從議婚到拜堂,隻用了一個月時間,辦得飛快。雖是辦得快,卻不草率,該有了禮數都有,環環不缺。紀紫煙是江湖女子,並沒有親人,風染作為鄭修年的少主,算是男方尊長,全程替鄭修年操辦,然後坐在主位上,受了新人的禮。
雖然沒有什麼親友,鄭家人一個都沒有來,但是請了左鄰右舍,街坊鄰裏來觀禮,開了流水席,婚禮辦得甚是熱鬧。莊唯一自中秋後,常常過來看望風染,知道鄭修年成親,送了份大禮,當天又親自到賀。這婚禮有朝堂上一品大員的光臨,便分外體麵。容苑裏著實熱鬧了一番。
按照風染的分派,鄭修年和紀紫煙便住進了西廂。紀紫煙沒有丫環,嫁過來,便把灶上那套都接了過去,自己炒菜作羹,極是利索,風染終於擺脫了小遠的飯菜折磨。不過風染體諒她有了身子,又是表嫂,便叫鄭修年買了個丫環叫做麗兒的來使喚,把些粗使的活計都叫麗兒去做。
既然成了親,紀紫煙便不好再親自經營茶樓,雇了個可靠的掌櫃照應著,紀紫煙隻每月來收帳查帳一回,其他時間便呆在容苑裏做當家少奶奶,然後等著肚子裏的寶寶降臨人世。
雖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風染又是少主身份,但表叔嫂總是要避嫌的,風染耳力好,便有意地避開跟紀紫煙相見,吃飯也分做兩處,鄭修年和紀紫煙在西廂裏吃,風染跟小遠在正屋裏吃,各吃各的。紀紫煙也知道風染是有意避著自己,她也不在風染眼前晃悠,隻是常常差麗兒或小遠去問候風染可有什麼需要。替鄭修年添置衣服時,也同樣替風染添置一套,知道風染潔癖,便常常提醒小遠換洗被褥。女子就是細致,風染隻覺得有了表嫂當家,明顯比單是小遠照顧自己要舒適得多。
知道自己即將有個表侄了,風染很是期待。然後風染總會想起賀響太子,記得太子出生第二天,在朝堂上向他笑,第五天,隆安門下在他懷裏哭,風染甚至還記得,他抱著太子繈褓,隻覺得柔若無骨,輕若無物,生怕用點力,就會傷到太子。一想到這些,風染的心便軟軟的,更加的期盼著表侄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