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黑是三十餘萬兵啊!”
風染繼續解說道:“不要光看著兩軍兵力很懸殊。霧黑在對岸是有三十餘萬兵力,可是他們拿什麼把三十萬兵卒送過河來?上次拿船隻勉強渡過二十萬兵卒,船隻已然負重。現在,他們船隻折損不少,雖然上下征船,還遠未達到戰前運力。據本帥估計,以他們目前的船隻運力,大約隻能運送過十五萬左右的兵卒。這十五萬兵卒,在涫水上,少說也要折損一萬,能抵達堤壩下的隻有十四萬。這十四萬,不是站在地上,是站在船上,這麼多的船隻,不是每隻船都能抵靠在堤壩上,後船隻能靠著前船張望,使不上力。能站在甲板上向我方進攻的兵卒,隻有五萬之數。以我方八萬,對敵方五萬,我方實是以多欺少,又占據地勢之利,豈有守不住的理?上一次,我方兵卒一共才二萬,對抗霧黑五萬兵卒的衝擊,確實吃力,迫不得已,才用了火油。現在隻憑兵卒據守就足夠了,哪裏還用得著火油?”火油金貴著呢!可用來垂死一擊,但要用來常備常用卻是萬萬不能的。
封劍本就是愛動腦筋,心思靈活的人,得風染一語點撥,頓時就明白了:“末將看他們天天拿圓木打造木伐,莫不是想用木伐渡河?”
風染一笑:“封將軍覺得一隻木伐能載幾個人?木伐能夠渡過涫水?”新伐的木材樹心還是濕的,雖能浮於水,但浮力並不高,一隻木伐載不了幾個人。同時木伐也抗不住涫水的衝打,很難渡得過去。再說,就算木伐能渡過涫水,那也靠不近堤壩,最多就在外圍看著中間的戰場,出不了力。
“他們不停地做那麼多木伐幹什麼?”
風染點點頭:“我也很好奇,這也是本帥一直駐守曼子渡的原因。”
援兵到後,風染本就可以撤離了。不過,一則,他把邦淇郡的統帥撤了,一直是自己代理軍務,自己一走,就群龍無首。二則,援軍是從東麵和東南麵調來的,多股軍隊合兵一處,怕彼此不能融洽,他就隻能多羈留一段時間,先幫各方理順關係,增進彼此的了解和融合,才能更好地發生戰鬥力。三則,江陵渡上是蘇拉爾大帝親自督戰,風染雖然痛恨霧黑大軍,卻對霧黑王朝那位傳奇大帝極是敬佩,怕蘇拉爾大帝會有什麼奇招致勝,怕曼子渡守軍抵敵不住,一直不敢掉以輕心。
經過這一席交談,風染並未再找封劍閑談,派給封劍的差事卻多了起來。
春節過後,一年之中最寒冷的季節就即將過去。天氣漸漸轉暖,隨著轉暖,地勢較高的山脈上在嚴冬裏集結下來的冰雪就漸漸消融,化為雪水,向山下流淌,河流的水流量將漸漸增加,再加上雨季來臨,江河將渡過枯水季,重新轉換為漲水季。
春節過後的二十餘日,是涫水水流最小的時節,風染叮囑守軍打疊好精神,以防霧黑突襲,然而,霧黑大軍一直在對岸江陵渡上製做木伐,並沒有什麼動靜。枯水季過去之後,涫水將更加江闊浪湧,再要強渡,十五萬人,就絕不止隻折損一萬,怕是一半都要葬身河底。去年八月,榮國和昊國,在漲水季又在下遊強渡涫水,足足折損了八成人馬!榮國太子和昊國皇帝僥幸強渡了過來。
到了元月下旬,風染見對岸的霧黑大軍一直沒有動靜,便急著回都城主持武官官製的改革和駐軍調整的大局,這兩項的革新改製隨著戰事的深入,越來越迫在眉睫。風染便跟鄭修年商量好,在春季開始漲水之後,他們就撤離曼子渡,回去主持各項軍務革新,不能老跟蘇拉爾大帝在這幹耗著。
正當風染處理諸事,準備撤離時,忽然收到蘇拉爾大帝的信函,約風染江陵渡一敘。
在確認了信函的真實性之後,風染帳下的眾將和參讚們幾乎一致阻止風染赴約。
“他要見將軍,為什麼不自己到曼子渡來?天天在對岸磨刀霍霍,什麼心思!當我鳳夢無人呢?!”
“甭管他信函說得多漂亮,再怎麼保證不留難將軍,也保不定他或他的臣下使什麼詐,不可不防,最好不去。”
“要打,打就是,有什麼可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