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堵牆之間,隻有丈二寬的距離,實在太過擠擁了,便想先退回前堂再說。不想,等他們想退出中門時,那半開的中門竟然被人從外麵關閉閂上了!這中門,因是阻斷前後兩宅用的,因此門也是前後兩麵均可上閂。不用問,自是留在前堂的風園護院們趁他們衝入夾牆拿人,混亂之時,偷偷從外麵關閉上閂的!此門一關,七、八百威遠軍步兵就被困在了風園前堂後宅的隔牆內側夾牆通道之間。而隔牆外側夾牆通道中則躲著風園從前堂撤入的護院們,護院們將中門外圍一層門,由內向外上閂,就把前堂留守的幾十個兵卒擋在了隔牆外。
被困在內外隔牆內側夾牆通道之間的威遠軍兵卒們,唯一的法子就是撞牆!
太子府是比照皇宮規格修建的,皇宮的圍牆牆高三丈,牆圍三重,牆距丈二,太子府是一樣的。皇宮的圍牆是熬了糯米汁混合粘土澆鑄而成的,其堅固的程度隻比城牆稍遜,太子府亦相同!威遠軍兵卒想著隻是逼殺男寵,就隻帶了隨身刀劍,如何對付得了堅固的圍牆?撞了半天,斷折了無數刀劍,卻是徒勞無功。縱然帶了攻城輜重,在這狹窄之地,也萬難施展。兩都統才終於意識到這皇家圍牆是斷斷扒不開的,轉而撞擊中門。那門隻是被門閂閂住,自己多做衝擊,終會撞斷門閂。
風染正正地等在中門處,站在木架上,閑閑笑道:“風染在此相候多時,各位擔誤這多辰光才想起撞門,真是愚魯!”眾威遠軍不理不睬,隻管撞門。風染令護院投擲了幾塊山石下去,隻砸得眾兵手腳斷折,慘嚎陣陣,風染道:“各位……”
“射他!”衛都統一聲令下,底下威遠軍眾兵卒立即張弓搭箭,向牆頭風染所在處攢射。風染一個貓腰就躲了開去,下令道:“你們有弓箭,我風園豈無?射!”風園眾護院雖是人數不敵,卻是站在木架之上,身在牆頭,居高臨下,又有掩體,占據著地勢優勢。再說風園護院分散在牆頭之上,而夾牆內威遠軍卻是密集地聚在中門之處,這一對射,風園護院雖有損傷,底下威遠軍死傷更多,慘嚎連連,雙方傷亡根本不成比例。易都統看出情形於己不利,忙叫:“別射了,大家都別射了!”
莊總管跟在風染身後,聞言趕緊下令:“停射!停射!”對方是威遠軍步兵啊,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就連賀月也不敢得罪了毛恩!
風染陰惻惻地莊總管耳畔說道:“先生,說好了,今日須得聽我號令!先生不得吱聲!”
隻把莊總管嚇得渾身汗毛,根根直立,結結巴巴地勸道:“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風染隻是一聲輕笑:“先生,你可曾想過要饒我一命?……你不配說這話!”他被人逼至絕境,他若是尋常男寵,唯有受死,誰想饒他了?連莊總管也未動過饒他之心!他何曾招惹過皇後?何曾招惹過毛恩?何曾招惹過威遠軍,他們為何要逼他至此?賀月寵他至此,是賀月的錯,他不曾媚惑過賀月分毫,為何要他承受賀月的過錯?
等雙方都停了射箭,風染叫人把傷者扶下去診療,自己拿著澆花用的長柄鐵勺,舀了一勺熱油澆下去,人縮在牆後不露麵,說道:“這是油,炒菜用的,已經燒至滾燙,各位若是再敢撞門,這油就要往各位身上澆!”這大寒天氣,被滾燙的熱油澆在身上,會是什麼滋味?眾兵就算穿著鎧甲,但是臉麵雙手卻是露在外麵的,澆上了一樣受不了,再說眾兵在中門處聚得密集,人挨著人,想躲閃一下都難,簡直就是個等著挨熱油澆身的局麵!風染還沒說完,續道:“等我把油澆完,就點把火。”這夾牆之間如此狹窄,澆完油,再點把火,簡直不要人活了。雖然門也會被點燃,但在中門被燒毀之前,眾兵便會被先行燒死!
莊總管跟在風染身後,老著臉勸道:“公子,見好就收,凡事不可太過了。”威遠軍步兵要是被燒死在風園,他怎麼跟毛恩將軍交待?
內側夾牆間,兩位都統領約束了眾兵,問道:“公子將我等困在此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