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病危(2 / 2)

賀月抱緊了風染,輕聲道:“染兒,你熱糊塗了。是我啊,是朕!是朕來看你來了。”

今天是賀月新婚之後第一天,他本可以休朝三天,在宮裏與皇後新婚繾綣,但賀月卻一天都不想休息,傳旨照舊上朝,隻是今天上朝時間推遲了半個時辰。早上,賀月與毛皇後按規矩雙雙去拜見了太皇太後和太後,敬了茶,算是見過了太婆婆和婆婆,又接受了一眾妃嬪的參拜,至此,後宮裏,太後退位,毛皇後正式成為後宮之主。毛皇後的閨名叫毛靜嫻,早朝的時候,賀月便下旨,賜了“謐淑”兩個字給毛皇後做封號,史稱謐淑皇後。

賀月剛散朝,就接到太醫院的緊急稟告,說風染拒換傷藥。賀月幾天沒見著風染了,想著自己那夜回宮時,風染尚且昏迷未醒,心頭著實掛念。接到太醫的稟告,便趕緊帶著太醫趕了過來,不想竟看見風染病勢沉重,神誌不清的樣子,又驚又氣,一迭聲的叫太醫趕緊上前診治。

風染固執地在賀月的懷裏微弱地掙紮著,不讓太醫近身。賀月隻得強按住風染,讓太醫趕緊換傷藥。果然,因為沒有吃傷藥,傷口恢複得不好。太醫預計要再這麼不吃湯藥不換傷藥下去,那傷怕要惡化了。就是傷勢穩住,病勢也沉重得緊,溫度再不控製下來,怕要燒壞腦子!傷勢病勢夾在一起,實是危重之極!

換過了傷藥,賀月又親自喂風染吃湯藥。風染神誌尚未清醒,咬緊了牙關不張嘴。賀月知道風染不讓人碰觸,隻得自己用手去撬風染的牙關,讓小遠拿著湯匙一點一點往裏灌,灌完一碗,見撒了許多,便又灌兩碗,估摸著灌夠了劑量才罷手。賀月的手直被風染咬得牙印斑斑,血痕淋淋。

晚上,賀月便傳旨,歇在了風園。

雖然在湯藥裏加了安神助眠的藥,風染睡得卻極不安穩,總是不斷地夢魘驚醒,說著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釋放著埋藏在他心底的深深恐懼和擔憂。夜裏,賀月衣不解帶地伺候在風染床邊,一邊看著奏折,一邊不斷地試著風染身體的溫度,又在太醫的指導下,不斷給風染擦拭身體降溫。晚上和淩晨忍著痛,又灌了風染兩次湯藥。清晨,臨時降旨,罷了一天朝。次日整整一天,不眠不休地守著風染,除了灌藥之外,又灌了一次參湯。十根手指被風染咬得又紅又腫,痛得連筆都拿不住,但賀月怕給手指上了傷藥,就不好再去撬風染的嘴,便一直堅持著不讓上藥。

風染病危,風園眾人和一眾太醫更是通宵達旦地提心吊膽地伺候著,誰也不敢睡覺。那一刻,他們知道,自己的命是跟風染連在一起的。賀月說,若是風染死了,要叫風園整個給風染陪葬,那絕不是說著玩的,君無戲言!

一直到次日未時,風染的體溫才漸漸降了下來,呼吸平穩了一些,人也安靜了下來。太醫診了又診,確定沒有大礙了,大家這才鬆了口氣。到了晚上酉時,風染方清醒了過來,看見賀月抱著自己,隻是淡淡地不吱聲。

賀月把湯藥遞到風染麵前,風染看了眼賀月手上的傷,沒有問,正要接過湯藥喝,賀月卻把湯藥潑了,然後叫人從太醫院取了藥材來,讓小遠淘洗幹淨了放進陶罐裏小火煎熬。一路讓風染親眼看著那藥是怎麼熬出來的,清楚那湯藥是幹淨的,免得風染惡心。吩咐凡是給風染的湯藥,以後都在風園裏由小遠現場熬製,務求幹淨。給風染熬藥的那套器具,不用時要妥善地收撿起來,不得與他人混用。

風染雖是醒了,大病之後,極是虛弱,還是隻能躺地床上休息,賀月也不多說話,就守著風染,在一邊批閱奏折。賀月又接連五天罷朝,也不回皇宮,隻管守著風染按時吃藥吃飯,看著風染一點點好起來,心才一點點踏實下去。賀月不敢走,生怕自己一走,風染又鬧騰起來,風園裏沒人管束得住風染。

臘月廿一,又該給傷口換藥了,風染無論如何不肯讓太醫碰觸到自己的身體。賀月隻得好言哄勸道:“染兒,就讓太醫再替你換兩次傷藥,就再換兩次,就兩次,好不好?上次,給你療過箭傷,我已經在學怎麼打理傷口了,隻是你的傷太重,我不敢下手。等你傷再好些,我就自己給你換藥。以後,都由我來給你處理傷口,再不讓太醫碰你了。這是最後兩次了,你閉著眼,不看他們就是。”

風染真有些驚訝到了,賀月竟然不聲不響地在練習學習怎麼料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