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賀月在百忙中時不時地抽出時間來看望自己,鬧出點什麼事情,賀月總是火急火燎地親自跑來解決,風染就知道賀月在乎自己這個玩物,這也讓他對於能夠求得賀月放過陸緋卿多了幾分指望。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從剛才自己出口相求而賀月完全無視時知道,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幸好風染的衣袍隻撕掉了外裳,褻衣中衣,裏褲中褲都還完好,穿上後,便遮住了滿身的傷痕和難堪。
在風染凝練出了毒內丹後,就漸漸控製住了體毒,時隔五年,當他把毒內丹傳給陸緋卿後,隻過了十二個時辰,被壓製的體毒便開始爆發反撲,來勢洶洶。曾經用內力築起的堤防,已經在內力盡失時倒塌,風染隻能任由體毒在身體裏肆虐,荼毒自己的五髒六腑,毫無抵抗之力。
月白色的中衣映襯得風染的臉色更加的慘淡,嘴角不斷地溢出血,滴在中衣上,觸目驚心。
賀月輕輕把風染抱上床,扯過錦被替風染蓋上,問:“怎麼才能好些?”
風染隻是在賀月懷裏蜷緊了身子顫抖著,什麼話都不說。賀月再次提議:“染兒,還是叫太醫進來看看吧?”
人越來越是虛弱,氣息漸漸地微弱了下去,風染緊緊地蜷著身子,蒼白的雙唇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卻竭力壓抑著不呻 吟出來:“皇上……月哥……放過緋兒……求你……放過緋兒……我以後便……死心塌地了。”再怎麼艱難,風染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
風染第一次主動叫他“月哥”,第一次開口說出“求”字,是為了替陸緋卿求情。賀月冷聲道:“朕不會饒他!”他終於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不會饒過陸緋卿,他要他死了這條心。
風染無聲地張合著顫抖的嘴,血從唇角一點一點滴下,眸子一片暗淡,良久,風染才掙紮著側開了頭,輕輕道:“如此,甚好。”
看見風染這個樣子,賀月覺得既憤怒又心痛得難受,他喜歡的人,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人在身邊,心在天涯。“甚好?”殺了陸緋卿還甚好?有什麼好的?賀月心念一動,又急又痛又,喝問道:“風染,你想用死來要挾朕?”
“緋兒……怕孤單,我陪他……一起走。”斷斷續續的語氣,透出說不盡的溫柔和寵愛,跟先前冷清冰涼的口吻大不相同。
風染確實沒有拿死亡要挾賀月的意思,知道賀月說不饒,便不會饒,賀月是那種打定了主意便鐵石心腸的人。他甚至有些感謝賀月那麼明明白白地把賭局的結果提前告訴了他,沒有讓他一直到死都拚命去爭取那根本沒有的希望。
賭輸了,便認輸。
看著懷中人的氣息越來越是微弱,賀月雖然氣惱,卻也不得不先按下怒氣說道:“風染,叫太醫來看看?”
“我答應……屬於你,便隻屬於你,不要讓其他人……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