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現在這個敢查他黑帳的風染才像風染,風染一直表現得那麼柔順,隻是沒有找到發難的機會而已。
如果不是黑帳牽連太廣,賀月倒有心想看看,風染拿著他的黑帳,會怎麼發難?
賀月很清楚他留下來的帳簿牽涉到的人和事之廣泛,一旦公開,對他的朝堂將是致命的打擊!向朝堂重臣行賄並不是賀月的本意,可他要跟瑞親王競爭,這是必要的手段。他父皇尚未登上皇位,他就跟大皇兄明爭暗鬥,從他父皇登上皇位開始,他跟瑞親王的爭鬥就立即如火如荼地展開。兄弟兩個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地拚命拉攏朝堂重臣,也拚命地籠絡江湖奇人,商場奇才……三教九流但有一技之長的人才以充實自己的勢力。賀月的黑帳,加上賀鋒的黑帳,兩本黑帳幾乎可以把索雲國朝堂上下,在朝在野,一網打盡!
聽見賀月駕臨太子府的消息,風染沒有太大的吃驚,這太子府裏裏外外都是賀月的人,自己有個風吹草動,立即就能稟報到賀月耳裏。風染十分明白賀月現在急匆匆來太子府的用意:是為了阻止自己查帳來的。
風染忽然有些沮喪,他還是太冒失衝動了,他不該一知道黑帳就把人攆走自己來查,他太心急著想救陸緋卿了,他也太心急著想擺脫求著狗啃自己的尷尬處境了!隻是這麼一心急,卻打草驚蛇了,風染不由得有些懊惱。
帶上帳房的門,風染吩咐小遠:“在這守著,誰也不讓進,不能動裏麵的東西。”小遠雖不是管事,但誰都知道小遠是總掌事跟前的人,也自然的客氣幾分,想來輕易不敢動小遠。
賀月就在後宅前廳等著,風染到的時候,廳前候著太子府大大小小的管事們。風染掀開棉簾進去,便見賀月迎著自己走了過來。風染當即跪下行禮,賀月已經一把握住風染的手,順勢一帶,把風染拉了起來:“手又這麼冰?”拉過風染另一隻手,合在自己溫暖的雙掌裏捂著,扯著風染到了火爐跟前說道:“烤一烤,暖和暖和。”
風染默默地把手伸在火爐前烤著,在帳房呆了一個時辰,聚精會神地看帳,沒覺得冷。這會兒給賀月一提,覺得全身都快冷僵了。
“身子不好,外出也不帶個暖壺?看冷成這樣。”賀月一邊說,一邊拿起自己帶來的暖壺塞進風染懷裏,讓風染抱著暖壺坐在爐火邊。又問:“衣服穿得還習慣?”
“尚好。”賀月的衣服穿得久了,不特意去想是賀月穿過的,風染也漸漸覺得習慣了,膈應的感覺越來越淡。
賀月笑道:“你穿白色好看。”這白狐毛衣服穿在風染身上,配上風染那冷淡的玉色容顏,有一股脫俗出塵的風姿,恍然不似紅塵濁物。
兩個人靜靜地坐著一陣子,誰沒說話。賀月本來覺他跟風染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說,可是一看見風染,他又不想說了。風染壓根就不想跟賀月說什麼話,往往賀月說了很多話,風染才可有可無地敷衍著回應一兩個字。
“傳膳吧。這都什麼時辰了,連午膳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