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馬姐姐她還在城中,萬一她又追上來怎麼辦?”紫鳶聳了聳肩。
“烏鴉嘴!”落雪嗔道。隨即他殷紅的唇瓣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俯身到紫鳶耳畔說:“就算是冒著天大的危險,也不能讓我家臭丫頭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逛花燈會呀!”
紫鳶瞪了他一眼,說:“誰是你家的了?別以為你偷偷討個嘴上便宜,本姑娘聽不出來!”
“嗬嗬。”落雪無奈地攤開雙手,“那你還要不要跟人家一起出去呢?”說著,看了一眼興趣缺缺的紫鳶,抿了抿小嘴兒,又仿佛自言自語地說:“人家聽說今晚花燈會的時候,天機閣的閣主月娘要在閣樓拋繡球呢。莫呆子最近好像在調查天機閣,不知道他會不會去呢?”
天機閣?!
紫鳶就跟被雷劈了一下,腦海中“轟隆隆”地發出回響,接連滾滾而來的就是月娘那一串串的呻.吟聲,那般火熱癡纏的畫麵一一浮現在眼前……
“啊!”紫鳶倒吸一口涼氣,飛一般地拉著落雪衝了出去。“走啦!”
時辰還算早,紫鳶在天機閣前麵轉悠了兩圈,沒發現什麼異常,隻好耐著性子繼續候著。然後她不經意的又想到了那塊讓自己睜不開眼睛的銅鏡。當時覺得奇怪,不過後來那個月娘說她是玄陰之體的時候,紫鳶差不多就明白了。
她曾經在古籍上看到過,有一種東西叫陰陽鏡,可以照出人身上的陰陽之氣,所以月娘隻是看了她幾眼就可認出來。
“想什麼呢,臭丫頭?”落雪敲了敲她的腦袋,眼眸如水地看著她。
“沒什麼啦!”紫鳶搖了搖頭,轉移了注意力,看見賣糖葫蘆的小販兒,立馬就飛奔過去。結果還不等她說話,落雪的聲音就傳來。
“老伯,這個要三串。”
“誒?”紫鳶愣愣地看著落雪。難不成這家夥也喜歡糖葫蘆?
果不其然,落雪心滿意足地拿到糖葫蘆,然後分給紫鳶一串,笑眯眯地說:“好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哎哎,你可比那呆子有趣多了。要想讓他碰這種東西,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紫鳶嘟著嘴,企圖去奪取另外一串,落雪卻高舉起來不給。紫鳶就追了他大半條街,硬生生地上演了一場虎口奪食!
兩人跑累了,就癱在碼頭休息。
天邊昏黃的餘暉正緩緩下沉,斑駁的光點落在河麵上,輕輕蕩漾在紫鳶如水的眼眸裏。她張開雙臂,閉著眼睛感受著徐徐吹在臉上的河風,雖然帶著一絲刺骨的涼意,但卻格外地舒服。
落雪靜靜地看著她,這張被金色光暈籠罩著的側臉,烏黑卷翹的睫毛在下眼瞼落下的扇子一樣的陰影,粉色嘴唇上那一簇凝聚的光亮,一點一點,像水墨畫中淺墨點染的風景。她的頭發被風吹了起來,幽幽發香飄散在空中。落雪嗅著這淡淡幽香,眼神漸漸迷離起來,直到現實與回憶重疊不分。
那一年,伊人美如畫,眺望河邊,天真無邪,不染纖塵,金色的光暈同樣是這般,流轉在她側臉。
仙兒……
落雪喉間哽咽,湊上去蜻蜓點水的在紫鳶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誒?”紫鳶捂著臉,用錯愕的眼神盯著落雪。
落雪攤開雙手,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嘛,也不知道莫呆子喜歡你哪一點!”
“臭落雪!”紫鳶揚起拳頭,追著落雪往街上跑。
華燈初上,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落雪的笑聲卻清冽不染塵埃,惹來不少人的注意。他似是已經習慣旁人這樣的注目,毫不介意地抓起紫鳶的手,跑到河岸去,一臉燦爛地說:“臭丫頭,來放河燈吧!”
清涼的河水中,順水漂流著大大小小的河燈,一團團暖色的燭光照著岸邊的人麵。
“在放河燈的時候,要記得許願哦!”落雪將一隻燈交到紫鳶手中。
紫鳶笑了笑,說:“好啊。不過待會兒要是誰敢問我許了什麼願,我就把他踹到河裏去!”看著落雪頓時麵色一白,紫鳶“咯咯”地笑了兩聲,就閉上眼睛冥思起來,然後將河燈點燃了,放入河中。
若,真有人能夠聽到她的願望……
紫鳶看著那盞飄得越來越遠的河燈,眼神有些朦朧。
這時後麵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人群一窩蜂湧向一個方向——天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