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淩洛玩笑似的和宇烈鬧了一通,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漸漸暗沉了下來,明日潛入錦域軍營除了探聽消息之外,淩洛還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確認那個銀麵男子的真實身份。
淩洛的腦海中閃過蕭子毓那張絕世傾城的容顏,那樣清晰無比的麵容就像是用尖刀篆刻在心上了一樣,即便是多久的時間過去都不會磨滅,可是傷疤卻永遠不會愈合,隻會讓她連呼吸都帶著不可抑製的疼痛。
如果那個銀麵男子不是蕭子毓的話,淩洛可以毫不猶豫的出手殺掉這個傷了蒼藍的家夥,可是,若他真的是子毓,淩洛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淩洛長久的沉默讓宇烈以為她根本就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可是下一秒肩膀上就多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屬於淩洛身上的清新香氣竄入鼻間,是淺淡而柔和的味道。
“怕,我真的很怕。”淩洛的聲音像是從九天之上傳下來的一樣,沒有靈魂般的虛無飄渺,卻讓人發自內心的感覺得到她心底深處的悲傷與畏懼。
原本宇烈逮到這樣一個機會的話,必定是會好好的嘲笑淩洛一番,陰陽怪氣的諷刺說“想不到你的膽子居然這麼小”才對,可是真的看到淩洛像是受驚的小獸一般蜷縮成團的時候,他的心裏居然就泛起了憐惜的感覺。
呆愣了半晌之後,宇烈不自然的伸手撫上淩洛的脊背,僵硬的一下下順著她的呼吸,學著記憶之中娘親的模樣來安撫淩洛低落的情緒,“沒事的。”
就這樣,在這個連風吹過都嫌聒噪的夜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草地上相互依偎,彼此都將對方當做港灣與依靠,以此來讓自己受傷的心得到平靜與安寧……
第二天宇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亮了,睡在草地上的他除了覺得渾身有些酸痛之外倒是沒有別的反應,就連身上也沒有感覺到半點寒意,起身一看才發覺身上除了自己原先穿著的衣裳之外還披著一件看起來分外眼熟的月白色長袍,正是淩洛昨天夜裏穿著的那件。
宇烈坐起來環顧一周也沒有見到淩洛的影子,倒是在旁邊的沙地上看到了用樹枝劃下的字跡——弟弟慢睡,姐姐我先走啦!
宇烈看見這幅字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淩洛那副狡黠如狐的表情,眉頭微微皺緊的同時嘴角卻不可自抑的開始上揚,捧著那件細長的袍子喃喃道,“老女人!”
此時的淩洛正在準備潛入錦域軍營中所需的各種東西,卻冷不丁的突然打了個噴嚏,她用手背揉了揉挺翹的鼻尖,咕噥了一句什麼話之後繼續收拾自己的行裝。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淩洛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望著手上的一個小瓶,這是她臨出宮時特意讓蘇依製好的毒藥——醉夢仙霖。
聽名字就知道這並不是見血封喉的致命毒藥,醉夢仙霖的毒性並不劇烈,隻是會讓中毒之人脫力昏迷,在夢境之中度過一月的時間,隻要在昏迷的時間之內服下解藥就可以恢複健康。